夏老爹只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新娘还未完工的绣花红袍因为转身而略微扬起,红绢衫前晃动着闪亮的项圈,红裙红裤红缎绣花尖头鞋,都转了过来朝向了他,而装饰廉价的凤冠下,是一整张的红盖头。
阴冷的鲜红的盖头。
片刻沉寂之后,突兀一阵平地起风,新嫁衣翩翩起舞,袖飞裙展,渐舞渐近,隔着矮墙几乎就来到了夏老爹跟前。
扒着矮墙动弹不得的夏老爹这下看仔细了,那根本不是人走路的姿势,倒像是整个被风吹了过来!那衣袖随风一展,竟是劈面而来!夏老爹惊得从骨子里生了几分力气,用力一推墙壁,整个人就倒退一步,被那缀着刺绣的袖口几近鼻尖拂过,险险碰到。
刺鼻的廉价脂粉气。
夏老爹跌坐在地,直直仰头看着,却只看得到那几乎扫到他的红色衣袖,此刻失了力般软软搭在矮墙上,好似灰暗墙体上一道鲜红的裂口。
只有那垂下的袖口还因着风微微颤动,就像个活物。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就像有人在墙对面抽动,那顺着墙面垂下的鲜红长袖,开始慢慢回抽,一丁点一丁点被抽回墙那边去。墙体凹凸不平,衣角被一块石头的边缘挂住。
衣袖抖动了几下,夏老爹可以清晰看到对方,不管他是谁,正在用力的证据。因为受力,那柔顺的布料上已经突显了几道拉痕。
衣角被绷紧了,对方也似乎不耐了地猛力拉动,伴随着轻微的嘶啦一声,石头尖刮破了被挂住的衣角,衣袖失了阻碍,被迅速抽回到了墙的另一侧。
夏老爹的视线中只剩那低矮的、灰暗的土墙,以及孤零零挂在那石头尖上的一缕红色丝线。
过了好些时候,夏老爹总算集聚了些胆气和力道,慢慢爬起来,再次从那矮墙处看过去,拥挤在院子里的衣物已经统统消失掉,新娘装也不见踪影。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院子里独留他一人,像做了场噩梦。
夏老爹受惊外加受凉,回去就躺了小半天,家里人只当他年纪大了身体欠佳,也没当回事。就着这个时间,他好好思索了一番,然后打发老伴儿去探听了一下杨氏那边的情况。一会功夫,老伴儿回来说,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调皮,把新嫁衣的衣袖给刮破了。
那未就不是自己做梦了。
夏老爹能带着一大家子在兵荒马乱的世道逃生,自然有相当的觉悟和警惕。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他便想,不管那午夜作乱的到底是什么,肯定极凶。
道理简单极了,他们是在办喜事。成亲代表着阴阳相合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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