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地:“我说过我不想再见你,那是气话,你要知道,人总是喜欢说气话的,还能再见你吗?”
苍华凝视了他片刻,点点头。
他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我愿你活着,但要真的活着。”
杨跑愣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满满爬上来,他安慰自己,苍华不会言而无信,一定还会相见。他终于勉强收拾情绪,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他接连遭遇大起大落,整整衣物,对那公子深深行礼:“多谢。”
公子露出了讶异的神情:“谢我?为什么?”
“你不是帮我们解决了当前的僵局吗?”
公子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的模样:“我没有帮你,你是我的私产,自然要跟我回去挂在墙上,怎么能让他毁了去?哦,你喜欢正对阳光的墙面还是书柜?你应该不会褪色吧?其实我觉得阁楼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对了,你怕老鼠吗?”
三年之后——
杨跑住了很久之后,才知道这地方就是恶名在外的平心崖,怪的是,他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可怕。
他只是不快活。
白画师在人间消失了,那位声称对他有所有权的公子,名唤云簪,说苍华肯定已经将鱼鳃从他身上抹去了,至于白画师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或许他只是不愿意留在人世罢了。
杨跑唏嘘不已,然而也已经别无他法。
他就日复一日呆在平心崖,看着人来人往,来得少,往得多,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
他觉得空洞,他很想画画,可是他的手已经无法再握笔,于是越发空洞,而且这空洞每天都在累积。
他越发不快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剩下什么,如今每日都活在短短的回忆里,有时候他都质疑着自己当时对活下来的欲望究竟是对是错,这样也算活着吗?
当又一年的冬天到来,他在寒夜中惊醒,突然明白了苍华临走之时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他的心情难以言喻,杨跑走出房间,径直躺倒在院子中央,看大雪纷飞,感觉肢体渐趋冰冷。
他闭着眼,雪花点点飘落将他埋藏,寒冷渐渐变成了刺痛,刺痛又慢慢变成了麻木。
“来接我吧,常华。”他低声说,“我放弃了。”
陡的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我可不干勾魂这种跑腿的活儿啊。”
杨跑大大睁开眼睛,在蓬松的雪花缝隙中,他看到了苍华的脸,但他四肢都不能再动弹。
苍华将他从雪里挖了出来,给了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