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很安全。”
小兰那边又喳喳了几声,不是对他说的,过了一会儿小兰说,“你等下啊小季跟你说。”
接着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喂?随便?”
“嗯,”随便闷闷地应了声。之前季逸林的拒绝还让他有些气堵和迷惘,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你身边有人?”对方的声音有些戒备。
随便站起来往边上走了几步,站到走廊那头去,“现在没了。”
“你要在外面过夜?”
“嗯,我想在医院陪我姐一晚。”
“检查一下你的外套口袋,我放了一张符进去,小心收好,有危险它会通知我。”
随便往兜里探了探,“它在。”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那边极轻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自己小心。别太激动。”
随便的眼角突然有些热。
寒冷孤独的夜里这样温和的、善意关切的一句话。
而家里有俩个人在等他回去,这个认知让他鼻子发酸。
在失去亲人、刺骨的悲痛与孤独中,他是不是可以偷偷地把他们当做家人,就算仅在这么短暂的一刻?
一夜没睡。警察杂七杂八又问了些东西,随便因了那个电话,情绪平复许多,镇定自若地一一答了,没让对方瞧出什么破绽。问完了话俩个人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警察也没表示要离开。
到半夜的时候随便突然想到什么,去值班医生室里借了一根蜡烛,回来蹲在太平间门口点燃。
“你做什么?”警察问。
“……我们那儿的习俗,”随便没有抬头,“点了这个,魂魄在路上会暖和一些,不那么寂寞,兴许还能找着路回来看看。”
他都忘了这个习俗是什么时候传承到他这里的,幼年的记忆许多都模糊了,只记得曾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着,一起坐在冰冷的地上,对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面前的一排蜡烛,有水一滴一滴坠在地上。
警察看了看黑森森的太平间大门,冻得僵硬的脸上,嘴角偷偷抽搐了一下。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小兰不住地打哈欠,瞧起来比熬了一整夜的随便还困。
“没睡好?”随便低声问她。
“广广那个死人……”小兰抹着眼角的哈欠泪,说,“之前说好跟我一样昨天就回来,结果昨天一直不接我电话,等到半夜才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没买到火车票,要到周五,就是明天才回来。我恨死他了!”
她扑地把脑袋埋在书本里,引得讲台上的教授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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