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令我困惑不已的是九幽百余年前接近慕远的目的,他若不是为了勾魂而来,又是为了什么?冥界之人原来除了索命渡魂,还会做救人的善事?
出了幽州的大门,天地总算回复清明,此时正是深夜,虽然我等老不死的不知疲惫,慕远却已在我怀里睡了两轮。我们寻了处山头停车,决定在外露宿一晚,等明日再返回云上。
篝火初升时,九幽却没了踪影,若谷熟门熟路地经营着温暖的火堆,我问道:“九幽呢?回去了?”
若谷凝重的目光倾注在欢腾的焰火上,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叹了口气,伸手往云袖里掏了掏,摸到盛着忘川水的陶器一角,认真地为它在袖中乾坤布置一处安全的角落,又摸出墨玉笛,横于唇侧,正欲吹奏,慕远却不知何时醒了,习以为常地从我手里将笛子夺了去。
每次听到这曲幽兰吟云,我总能品味出不同的感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两个旁人,若谷冷寂的双眸在慕远脸上停留稍许,又望向苍穹明月,微微摇首,不知所意为何;九幽不知何时也回到此地,放下用草茎串连的鲜鱼,坐到火堆旁,陷入长久的凝思。
不知何时,若谷也从怀中取出他的白玉笛,与慕远的笛曲相应相合。虽然若谷吹奏的曲子并非这曲幽兰吟云,却与它契合得天衣无缝。在这宁谧而幽深的林间,两段悠久致远却又愁肠百结的笛曲,抚平了夜虫与栖鸟最后的聒噪,也抚平了我们心中最后的不安。
一曲终了,良久无言,听得九幽问:“这便是那个人教你的?”
他的声音难得地温柔沉和了许多,沿着他的视线,我发现慕远眼角不知何时又多了两缕莹光。我掏出洁白的绢布为他拭去泪痕,他呆了片刻,从我手中接过绢布,又将笛子塞回给我,问:“可以吹一曲给我们听吗?”
方听了这比我仙界的天籁还要婉转的曲子,我哪有胆量焚琴煮鹤,然而我亦没有勇气去回绝慕远殷切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班门弄斧——大不了就当曲高和寡,难不成你们还敢说我自恋成癖?
片刻之后,火堆上烤得外焦里嫩的鱼发出悦耳的滋滋声,九幽两眼直勾勾地瞪着烤鱼,仿佛只用看都能看得心满意足。若谷倚着树,嘴里叼了半根草茎,心不在焉地哼着小曲。唯有慕远痴痴地望着我,但他显然也不像是喜欢听我吹笛子,多半只是喜欢看我吹笛子的模样而已。
虽然我御笛之术比不上你们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但是你们也没必要这样吧?
从幽州回云上的旅程,于我而言,格外的轻松与欢愉。九幽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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