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复明的代价,这代价已经很轻了;眼睛和一点无关紧要的记忆,换我选,我肯……”
“我两样都要。”秦修刺啦拉上背包的拉链打断他,提起背包甩在背上,一身帅气工装就这么揣着机票轻装离开了工作室。
飞机平缓地起飞,他坐在靠舷窗的位置;低头查看着笔记本电脑;那上面有他自立志成为野外摄影师以来所有去过的地点的备忘录。
20X1年七月在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和格鲁美地保护区,20X1年十二月在黄石国家公园和落基山国家公园,20X3年五月在淮港黄金湖,20X2年八月在尼泊尔加德满都,20X2年九月攀登珠穆朗玛峰,20X3年五月在冰岛,20X3年六月在委内瑞拉,20X3年八月在阿拉斯加育空河和麦金利山,20X3年九月在墨西哥拍帝王蝶……
他要重复从20X1年七月至20X2年九月这段路线。
合上笔记本电脑,拉开挡板望着舷窗外,宁静辽阔的云海理应让人心情放松,但是他总有些心神不宁,明明是常年在平流层飞来飞去的人,这份淡淡的心绪不宁一点都说不通。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身在航班中,心却在别处。但他想不起来。
旅途的第一站是坦桑尼亚,再次踏上塞伦盖蒂的热土,心中不禁感慨良多。他在这片草原上经历了许多触动人心的瞬间,他还记得那只叫普雷尔的豹子。
这次来塞伦盖蒂正值旅游旺季,哈罗德已经没住在格鲁美地保护区了,他一个人打点一切。草原上不时有观光车驶过,而他照例没有导游,一个人驾着吉普车在草原上独来独往。
车子停在一棵金合欢树下,秦修下了车,从车顶拿了一把铁锹,走到树下,在树下挖了很久,正以为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的时候,终于看见金色的焦土下一块斑驳的白色。
他蹲下来,蹲在普雷尔的坟墓前,想了很久,手指轻轻抚过覆盖着一层浅浅细沙的白骨,却始终想不起什么。
他在塞伦盖蒂一直待到雨季来临。
天边雷声轰隆作响,白色吉普畅快地行驶在豪雨中,干涸的大地上雨水翻着泡沫四处流淌,前些天还是干得快要冒烟的沙地,如今已是丰沛的水塘。他在水塘边停下车,推开车门步入大雨中,倾盆暴雨顷刻便将他浑身淋得湿透。淋雨带来一种莫名的战栗,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