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容初半靠在软榻上,子青子衿贴身伺候在侧。窗外的西府海棠开得正好,花丰叶茂,遮天匝地,殷红的花朵英英如胭脂染就,丝丝香气由殿外缓缓溢进寝室,清香悠扬甘甜宛如陈年美酒,令人闻之欲醉。
子青一壁蹲身掩好慕容初膝上的一条雪绒缎软单,一壁嘟着嘴抱怨道:“以后奴婢再也不要离开王爷了。王爷现在这副样子,让奴婢们怎么和宏王交代?”
见子青一副泫然要泣的样子,慕容初实在有些为难。他可是最最不会安慰人的人。旋即,只见慕容初转脸看向子衿,向子衿求救。
子衿道:“王爷不必看着奴婢。这次连奴婢都帮不了你。”
慕容初甩袖掩额,讪讪一笑:“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可以了吗?真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丫头。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你们!这样总可以了吧,子青就不要嘟着嘴了。会不可爱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好夫婿哦!”
子青羞得满脸通红,一蹬脚,娇俏道:“奴婢不和王爷说了。王爷只会打趣奴婢!”说着,翘起暖帘出去。
子衿收敛笑意,一面将新折的西府海棠花枝插到鸳鸯戏水玉壶春瓶里,一面担忧道:“王爷的病这样反复,莫不是因为那药真的伤了根本?可是,也不应该啊,前些日子明明好了许多。怎么昨日又那样厉害起来?”
慕容初听见,放下手里的《庄子》,看着子衿插瓶。鸳鸯戏水玉壶春瓶半遮半透,清水碧波里西府海棠的花枝在阳光下影影绰绰,子衿的手宛若水葱一般,动作凌厉而迅速,朵朵花枝尽展芳颜。西府海棠开得正美,那花骨朵蕾苞红艳,似胭脂点点,染就芳菲妩媚,那开着正盛的娇艳粉嫩,有如晓天明霞,明艳动人。
慕容初眼中有几分疏离,悠然道:“海棠有四品: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皆属木本。海棠花开娇艳动人,但一般的海棠花无香味,只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是海棠中的上品。皇家园林中多有种植,每到暮春季节,朵朵海棠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使名园胜景增色不少。可是,西府虽美,若将它人为折下,插在瓶中,不过数日便会枯萎凋零,不论它的生命是否才刚刚开始,是否才刚极致绚烂。这便是它的宿命。人也一样。”
子衿举袖微笑:“奴婢在和王爷讨论您的病情,王爷好端端怎么说起花来?”
慕容初莞尔一笑:“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生命。”
子衿一味笑着,转身继续收拾衣物。
慕容初没有告诉子衿,自己的病之所以厉害起来,全是因为那日在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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