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音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这几个词。白玉堂眨巴着眼睛眨得睫毛都快掉光了,也没听出来到底是什么单词,于是kent认认真真的跟他解释,“这是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本指齐楚相去很远,即使马牛走失,也不会跑到对方境内。比喻事物彼此毫不相干。”
白玉堂愣了三秒,狂笑,随后笑声哑然而止,默默的内伤——一个美国人来跟我解释中国的成语,你让浙江省金华市第一小学的语文老师情何以堪。
然而这事儿并不算完。虽然kent的长相跟炎黄子孙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然而肤色和人种抵挡不住从小的熏陶和因此产生的对中华文明的热爱。于是,白玉堂经常有机会听到田纳西州口音的西子捧心状的幽怨口气“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以及随手抄起burger king的大号硬壳便携袋,在手中作羽扇纶巾状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与此同时,面对着如同当红小生迪卡普里奥一样俊美得几乎会发光的外貌,白玉堂觉得自己顿时获得了一种精神分裂般的快感,于是他也投桃报李,跳到桌子上,模仿着电影《死亡诗社》里的一幕,张开手臂深情吟诵惠特曼纪念林肯总统的名篇,“Captain,my Captain!”或者抓过一件kent的黑色衬衣裹在身上冒充牧师长袍,“I have a dream……Let freedom ring from every hill and every molehill of Mississippi。 From every mountainside; let freedom ring! ”
“我爸跟马友友和谭盾合作过,我妈是谭元元的指导老师【注1】,林怀民创办云门舞集【注2】之前跟我妈妈在同一间舞蹈学校进修过”,kent毫不顾忌自己帅哥形象,稀里呼噜的吃着中餐馆外送的担担面,筷子耍得跟双节棍一样溜。
白玉堂涕泪横流心有不甘的看着人家一白种人淡定表示双份特制辣酱无压力。他已经辣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响,以至于kent的话在耳朵里听起来具有了雷电交加般的轰鸣效效果——“我以前学钢琴的一个同伴现在成了傅聪的学生,所以我们在一起是天意,是缘分,是上辈子就注定的。”
那一瞬间,白玉堂有一种错觉,只觉得那张金发碧眼俊美无比的脸,还挂着嘴角边一抹辣椒油,正深情款款的朝着他朗诵,“为了这一刻,我在佛前已经求了五百年。”
尼玛,父母是文艺工作者这遗传因子也不是这么滥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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