鹳鸟仪态万方地走过檐顶。待到冬季的信风抚皱又一年的梧桐叶时,它们就要举家搬迁,经过数个使用不同语言的国家,赴往遥远而温暖的埃及。迁徙途中,十只候鸟有四只会死去,然而那是义无返顾的神圣生命旅程。
带着一颗流浪的心去旅行,走在寻找幸福的路上。
雷格勒斯?丹佛打点好了相关的事务,终于得以进入正题。尽管奥斯曼帝国行将就木,那些操着阿拉伯口音的穆斯林官员还是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他在这里远不如在北欧行动那么自如。然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绑架并且软禁了蔷薇教团的执政官,可不是为了应付土耳其人的拖沓和抱怨的。
他疲惫地阖了阖眼,随即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走进客厅。那人正对着客厅一角一只空花瓶出神,那双碧瞳中的光泽比眼前半透明中嵌着些迷离紫絮的琉璃工艺品更加恍惚。
他一时看出了神。雷格勒斯当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傻瓜,但此刻他从侧面的角度细细端详那男子的面容,被色泽温暖的灿金长发遮去些许,印下轮廓幽深的眉眼。他本已过了可称为风华正茂的年纪,裹在红风衣中的高挑身躯浸透了岁月的昏黄而宛若梵蒂冈的石柱般格外坚毅和奢华。他在心中默默想象着这位抚养自己十五年的亲人在这段时光里承受的风雨,将他曾经易碎的华丽磨练成沧桑的稳重与高贵。那是饮血为生的深红玫瑰方具有的唯美姿态。
他是天生的贵族,也是绝代容颜的男子。雷格勒斯想。若不是从另一人的五官中窥见他的母亲当年是怎样不可方物,他甚至会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绝世的男子竟被自己的父亲如此坚决地拒之门外。
“十三世纪的拜占庭流线工艺,真是珍品。”维克多?梅利弗伦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却没有回过身,“即使在这种地方你还是如此讲究呢,雷格勒斯。”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是同类。”他心平气和地说,“作为有幸在您的庄园中长大的人,我很清楚您宴客的高脚银杯上是正统的都铎玫瑰凸纹。”
“要在伊斯坦布尔找到这样一处采光优良位置隐蔽的别院,好让你安心地审问我不被打扰,费了不少心思吧。”维克多?梅利弗伦似笑非笑地转向他,眼神中缠绕着迷茫的坚定。
“我可没有打算审问您。”他把重音放在了动词上,“这里传统上不属于丹佛家族的势力范围,但要做到这点事并非不可能。”
“对你而言,又有几件事能算是‘不可能’呢?我早该想到的,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