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眼前消失的时候,她终于体力不支,沿着门框滑坐到地上。泪水同月光一样冰凉惨淡。
她感到了腹部的悸动,一波波疼痛潮水般冲刷着她坚强的堡垒。这一次,又是她一个人。
她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好把灯打开。细腻温润的手抚上那个如同潘多拉宝盒一般挣扎不已的孩子,隔着一层肉躯轻轻安慰。
“没事的…孩子…”她说,“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有妈妈。”
维克多?梅利弗伦到达哥本哈根时是深夜。
由于出行匆忙,也无法订到时间合适的船票。想来,维克多发现自己来过无数次哥本哈根,而近年的几次,每次心情都大起大落。
而哥本哈根的天空明净依旧,夜晚信天翁收起了宽阔的翅膀,如同哨兵一般立在一角,宏大而悲伤地低鸣。
自四年前他冲出浮云城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座冷峻巍然的建筑。事实上希尔薇娅去世后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被列在浮云城堡欢迎的客人名单上。
然而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浮云城堡的入口,这让他惊讶,亦让他从骨血里感到了冰冷的悲痛。
也许这是因为,那位主人的意志已经不在了。
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这一结论,不仅因为他知道丹佛家族历代族长的意念都会徘徊在浮云城堡里,更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能够自由出入浮云城堡,完全是艾瑞克个人意志在对城堡的守护措施起作用的缘故。
他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就已经站在门前,铁栏杆优美的雕花切割着他关于浮云城堡的最后记忆。
他开始用各种魔法干扰结界,如同一个毫无教养的人无休止地按别人家的门铃。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这个家中还有谁会给他开门。
但是门开了。
那一瞬他几乎是跌进去的,却下意识抬起头。
整座城堡都没有开灯,然而五楼一间房间却透出稀落寂寥的灯火,如同一只受伤濒死的珍兽唯一明亮的眼睛,显得格外孤独而珍贵。
他看不到那里面有人,但是某种或许可称为爱的执念驱动着他,他逃似的飞奔进了建筑。
浮云城堡的主厅已经被仆人挂上致哀的装饰,但这些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将房间的一切都尽力保持了原样,可见教团的人确实无法进入这栋城堡。
仆人们自觉地避开他,他慢慢跪倒在他的灵柩前。
他想亲吻他丧失了生机,却依旧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