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被替换重组后关于我自己的那份心情,而今却已飘渺无所着落。
而我竟开始怀念起那个由静美坠入凄惶的梦境起来了。因过去无论生活怎样颠簸,内心怎样无助,入眠之后总能在宁和的空气中注视天鹅绒一般的夜幕环抱着港口,安静地如同婴儿在襁褓中睡去般,然后充满希望的蛋白色光辉凭空浮生出来,道道金红从地平线的伤口中迸开,模糊成大片温暖如昔的肖像。
如今沉淀在我内心深处的灵魂残片已经安息,也再也没有什么替我抵挡噩梦的侵蚀,正如同再没有谁会在风雨欲来时挡在我面前,笑着拥紧我,以体温彼此安慰。
然而我的路仍要往前走,藉以告慰或救赎。即便今后我将时不时梦见大片血红的玫瑰汪洋,它们红白相间,如同两个世界的火焰一般纠缠燃烧,直至整个宇宙以它们为中心向内坍缩进去。花朵在盛放燃烧的过程中不断重生和死亡,尸体成为红或白的液体,向四面八方漫溢成海。我飞过鲜红的洋面,他们的音容笑貌从中划过我的生命,随即在视野尽头退出去。我伸手去碰,洋面破碎,幻象消失。
最后的最后我似乎看到了岛屿,在着陆的念头蒸腾起来以前,我看到加拉哈德胸前的血洞像眼睛一样猛得撕裂开来,淌着血,生生诘问着我灵魂中每一个藏污纳垢的角落。我无处可逃,惊慌之中,径直向下坠落。
灼白的阳光刹那间铺了满眼,流进眼睑的缝隙里去,勾起敏感的刺痛。心悸感尚未褪尽,我大口呼吸着充满真实感的,南英格兰六月暖曛的空气,甚至未想起来抬手抹去眼泪。
难得天晴。阳光灼烧着伦敦郊外新铺的柏油路,两旁金雀花杂乱而生机勃勃地开放,灿烂焚城。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整个画面将要焚烧起来,化为蒸汽和焦黑的残骸。
又是一年金雀花盛开的时候了。
我从恍惚中被惊醒,管家艾尔伯先生站在车窗外,面无表情地拍我的肩膀。
他说,少爷,我们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洛丝罗林的。
加拉哈德死后那几日的记忆惨痛而模糊,我甚至想不起来,或者不敢回忆莱维因先生的表情。但总之我还是平安地乘火车从爱丁堡回到了伦敦,艾尔伯先生作为洛丝罗林的管家,早早已驱车来圣潘可拉斯站接我,应该是凯珊德拉预先通知了他。
我不知道现在还在洛丝罗林的人是否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无疑这位勤勤恳恳多年的出色仆人仍以少爷的礼节对待我,我已应当感谢他们对梅利弗伦的忠诚和宽容。
那些曾为我生命添上美好颜色的人们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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