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他想,阳寻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顾羽的头脑一瞬间清醒起来,在漫长的二十多年人生之中,他从未这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想干什么——他想救眼前的这个少年,他要把他从车里弄出去,送到医院救治,然后让他好好活下去。
顾羽用一只手费力推开右边车门,从几乎是翻着的汽车里努力缓慢地爬出去,他的左腿被夹在座位之间,不管从什么角度用力都动不了,但好在没有疼痛,应该只是被卡主而不是骨折了。
时间紧迫,顾羽在焦急之中不管不顾的,把腿往外面硬扯,只听见“刺啦”一声,小腿上牛仔裤被划破,尖锐的疼痛刹那间直逼头顶,然后是一种液体在腿上蔓延开来的感觉。
“嘶——”
顾羽痛得眼前发黑,但被他忍下来了,他想到阳寻还在车里,小腹上那么大一个伤口,随时都可能失血过多而亡,他一定比自己痛得多。
幸运的是这么一扯,腿被夹住的地方松动了不少,顾羽找了个角度把腿慢慢抽出来,新的伤口还挺大,血从牛仔裤里渗出来,把一片浅蓝色的布料染成了深红,看着还挺吓人。
顾羽迅速地把衬衫脱下来,撕成长长的布条丢在一边,然后他重新把身体探进车子里,试图把驾驶座上的少年拽出来。
田地里很安静,静得似乎连虫鸣也没有,顾羽不知为什么有些耳鸣,只有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耳朵里异常清晰。
有时太规律的声音容易让人烦躁和崩溃,譬如呼吸声、水滴声、秒针转动的滴答声,此时青年就徘徊在一种迷茫与清醒、焦虑和无望的边缘。
他试图把少年从车里拖出来,可他轻轻一动,阳寻小腹上的伤口血流的更快,让他下不去那个手;可他分明又知道,这件事不得不去做……顾羽不止一次地想,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的血,流得这么没完没了,失去了这么多血的少年,会不会活不下来了?
滴答……滴答……滴答……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声音。顾羽一愣,连忙跑出车子查看,只见地上有一小片油渍,邮箱破了,车子很有可能是会爆炸的。
“没时间了。”顾羽抹了一把脸,感觉不到手上的液体是汗、是血还是泪,他重新探进车子里,小心翼翼地把少年一点一点拉出车厢,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