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腿上的那把手枪。”一千脸上突然浮起个嘲讽的笑意,似是对对方眼下的反应很感满意。
“你,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柳兰君失声问道,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随即恍悟,“你一直在听我说梦话?对,就是这样,否则你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一千平静地打断他,抬起右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动作尽量与梦中的记忆相一致,“因为,我就是他。”
“不可能!”
嘴里在反驳,柳兰君的视线却死死停在那只拂过黑发的手上。
对他的不相信,一千并不感到失望,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他将手重又插回裤袋,略仰起头望着柳兰君,嘴角微扬。
“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一起去见菩萨。你应该知道,法会期间凭借彼岸花可以要求菩萨满足一个愿望,只要这个愿望不会妨碍到别人。”
慢慢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一千终于感觉到了丝紧张。柳兰君对神鬼之说极其排斥,之前在他们间就很少提及这些话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执,现在他根本拿不准自己这个提议的结果。
果然,柳兰君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桌上那本《浮士德》低声回答:“不,我不会去。那不是我的信仰。”
“这和信仰无关。我也不是要你改变信仰,只是一起去听个结论。”
“都一样。”柳兰君不为所动,回头望着他,神情哀伤,“如果不信他,为什么要信他的话?如果信了他的话,难道还会不相他?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怎么……但你,不是他。”
脱力般靠在窗框上,一千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就是不去看对面的柳兰君。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却不眨动,以至白得发亮的眼白上逐渐出现了细微的红血丝。
看着这样的一千,柳兰君脸上显出痛惜,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安慰和道歉。室内的气氛再次冷了下来,甚至比方才还要冷。
“……好吧,你不去,我自己去。”
勉强从嘴里迸出这句话,一千走向门口,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丝。
路过柳兰君时,他被意外地拉住了衣角。他猛地抬头看向对方,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眼睛一瞬间亮得灼目。
“小千,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不是任何人能够取代或是模仿的。你,也不必这么做,你……”
柳兰君缓缓松开了他的衣角,脸上的线条显得很僵硬。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见菩萨?”
一千眼睛里的光芒熄灭了,但却仍执着地望着他,白得几近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