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就像浩淼尘烟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烁。
恒越很快就没了气息,连带着身体也一点点失去温度,渐渐冷下去。太阳仍是刺目,徐风吹得竹林沙沙,吹得恒越发丝微动,长陵跪坐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恒越唇角最后的弧度。
那个曾经摇着扇子,风流不假,待人亲近的北海三殿下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廊下。
长陵睁大着双眼,蓦然竟流下一滴眼泪。
☆、心念执惘(1)
沧则走了,恒越也不在了,迟陌在轮回中一次次变成陌生的摸样,敖锦头一次觉得,人生真是索然无味。终日在碧云山里与止水打发时间,老头跟他都替恒越惋惜,但命数难改,只能认了恒越死得其所。
现下倒好,连红裳都要走!
敖锦看着眼前倔强的妹妹,不由地一问再问,“真的不再考虑了?”
红裳自小就喜欢跟着他,牵着他的手喊大哥,像个粉雕玉琢的小瓷娃娃一般乖巧。那时他意气风发,不论是天上地下,只要她想要的,一概都要送到她面前为止。父王常说,这丫头又任性又骄纵,全是他惯出来的。他还是那般无所谓的样子,东海的公主,他敖锦的妹妹,有什么宠不得惯不得?真是出事了才知道,生生的害了她。
碧云山满山青葱,苍柏绿树,红裳一袭的绛色长裙让风吹得裙角拂起,格外显眼。她将乱发别在耳后,珊瑚红的耳坠摇曳发间,扬着头应说,“不用再考虑!”说着,转身对着静候一旁的止水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请开始吧。”
敖锦不忍心看,一个人提着酒壶走了。
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本以为红裳历经百年吃尽了苦头,也该能放下了。谁知道她这样决绝,竟愿意拿自己九千年修为换得止水用窥天镜看一眼那头恶蛟转生到何处!九千年修为啊,不管她造化如何,都只剩下一年寿命——简直就是寻死!怎么也劝不住!一双泪眼朦胧都是心酸的问他,守着一根断了的红线再过上千年、万年,又有什么意义?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满心都是苦涩。
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敖锦长叹了一声,视线不由得又落在了自己的腕上。
守着一根断了的红线过下去,当真是太难,无怪阿沅在人世里寻寻觅觅,无怪恒越宁死也不肯苦撑,若不是自己身兼东海重责,也未必不会随了迟陌而去。
迟陌。
每念一次这名,那根看不见的红线就仿佛紧紧勒住他的手腕,将他囚禁在一方悔恨的牢笼中,无可自拔。
敖锦扯了唇笑笑,将壶中美酒倾倒在口中,还是熟悉的辛辣味,灼烧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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