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忽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如迅雷不及掩耳,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唐悦身上的木枷已寸寸碎裂,四散了出去。
木屑激飞,长笑声中,张子若被唐悦锁住咽喉,唐悦以之为质,令狱卒交出颈中铁链钥匙,还有——
“什么?”叶长风听得惊心,忍不住急问。
“还有,要见大人……他说,不见到大人,他不肯走……”李虎低下头,嗫嚅地道。
也难怪李虎这般模样,世上竟有这等嚣张的囚犯,劫持官员本就是死罪,却还指名道姓,要见一府之首,当真是肆无忌惮,视王法为无物了。
8
夜黑风高,星月无迹。
平阳府重牢的青石高墙外,数十点火把将几丈内照得白昼一般,一众衙役厢兵多是从被窝里匆忙爬起,素日里风平浪静已成惯例,突然遇到这种大阵仗,无不惶惶然内心不安,刀枪紧紧提在手中,却是谁也不敢大声喧哗,不敢自作主张,只留了两个老练的,在牢门口跟里面有一处没一处地喊话。
见叶长风一行赶到,驻地厢兵的都头远远地迎了上去,天色虽冷,想到脖子上的脑袋,脑袋上的顶戴,无不有搬家之忧,他的额前已是布满汗珠:“叶大人,您瞧——”
“不要慌,贼人还在里头没逃走,这就是可为之处。”叶长风反而要安慰这位军甲披挂穿满一身的武官,转眼瞧了瞧地势,合着方才所思,心中已有了计较,“老兄命令这干人都撤出十步之外吧,散开些,把手里的刀枪都换了,换成长弓短弩,一见飞贼出来,同时往他身上招呼,明白了么?”
都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眨巴着眼睛应了一声,挥手自转身吆喝去了,叶长风看着那群兵士乱纷纷散窝鸡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他刚才原想说,人都挤在一处,算杀贼呢,算取暖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唉,给都头留个体面吧。厢兵倒底是服役之用,如果换成端王手下那群身经百战的禁军精英,自已现在也不用这么头痛。
牢内隐隐传来大笑声,夹着听不清内容的对话,叶长风皱了皱眉,一掀袍角,从容地向死牢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