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亲自为他们两人斟上了酒盏,又举了举杯向他示意。“我先干为敬。”
那女子的敬告骤然在钟凛耳边闪过,想都没想,钟凛伸手就拦下他那杯酒,看那男子投来诧异的目光,努力灿烂笑了笑。
“我不胜酒力,还请仁兄慢慢喝,慢慢喝。”他硬掰了个理由,满心只希望那男子暂时忘了喝酒这回事。那男子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意,倒也顺他的意放下了酒盏。
“恩公是看不起我白啸?”他一挑眉,那双深灰色眸子里的凌厉光芒更带了几分寒意。“若是看得起我,这一杯酒,你必定要喝。”
“白……白大哥,兄弟我实在是酒量极差,又加上这伤口未愈,贸然喝酒恐怕对伤势不好啊。”
那男人眼中的冷意尽被钟凛看在眼里,这厅里又都是陌生人,又兼带恐怕都是些妖祟,没有一个能依凭帮忙的,他不禁背上微微发寒。事态逼迫,他只好强带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与对方周旋。
“只是一两杯酒罢了,想必对身体没什么影响。”那白啸倾身坐近了些,眼睛环顾了一圈台下那些重新开始饮酒作乐的宾客,压低了声音。“若是我家姊妹对你胡言乱语了什么,请千万不要当真。她最近旧伤初愈,精神总是有些过度紧张,请你不要在意的好。”
他知道了?钟凛的眸子不禁下意识的回避起对方的视线,他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台下,那对他敬告的女子正紧坐在台边第一张上桌边,和那些姊妹们坐在一起,偷偷对他投来紧张的一瞥。
“自然,自然。”他脸上干笑,心里心烦意乱,越发紧张起来,手在桌下攥成了拳头。“白大哥不必顾及我,我这刚伤了筋骨,实在有些食不下咽啊。”
“是么?”白啸打量着他,敲了敲桌子,召身边一个侍候的仆人过来。“看来我务必要给恩公助助兴才行。来,点香,让那些人上来。”
那仆人得令,转身便离去了。
不到片刻,那大厅末端的朱红大门猝然大开。两队身披白色轻纱的舞女踱了进来,明丽照人,姿态优雅,她们身后又跟了几队穿了五色服装的乐师,皆是抱着风雅考究的各色乐器,其中有好几样是钟凛从未见过的。随着他们在厅中坐定,轻拨琴弦,奏起长箫,那舞女也就随着那缥缈轻灵的调子翩翩起舞,动作轻盈灵动,轻纱飞扬,宛若流丽飞舞的银蝶。
钟凛的眼睛追随着她们的舞步,微微眯了眯。这倒是给了他一个适当的转移视线的好借口。这乐曲他从未听过,时而悠扬愉悦,时而飘忽空灵,听着听着几乎让人产生了某种身置仙境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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