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春梧桐抽芽,夏季你便又为我培植了满园的牡丹,”游翎的声音带着并不甜腻的玎玲,那是雄鸟独有的婉转,“秋风满园之时,你我就在落叶纷纷的梧桐树下弹琴对弈;而冬天……”
游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明显的哽咽:“……冬天,帝澜,我们约好了是要听雪的。”
“那时,我虽比你早塑为人形,却毕竟术法羸弱。火的属性,每每到冬季便难以维持。也因此,我总是躲懒,不愿同你出门看雪。帝澜,你怎么就依着我了呢?你怎么……这么一依着便是数万年呢……”
“那时你连塑形都艰难,我怎么忍心,”帝澜听着他将往事叙叙而出,终于开了口,“凰鸟是喜冬眠的鸟儿。”
“是啊……”游翎的眼中,看不出什么在水光莹莹,“将近一万年里,那该是有多少个冬季,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就在那个地宫里,你用术法封住寒气,化作盘全的苍龙,将我蜷在其中。”
硕大的龙身,这么一蜷便是一个隆冬。他将朱色的凰鸟盘在龙身的中心,以自己的神识,守护着爱人的沉眠。那尾火色的鸟儿,总是喜欢将颈枕在龙颈上,五彩流光的羽翼覆盖着青色的龙鳞,酣睡得毫无防备。
那时,帝澜总是在想,这样矜贵、高傲的鸟儿,如果没有自己守护,那么,如此多个寒冷的冬季他要如何度过?当年的冬季,可比现在更加寒冷。
游翎将身子略动了动,略侧过身来,红发蹭着帝澜的脖颈,将脸轻轻贴在帝澜的胸膛上:“帝澜,我还记得有一年开春,你因族中有事,化作沧龙回归了深海。我端坐云天等你数个昼夜,挡住了更迭晨昏的金乌的去路,险些酿成大祸。你得知后中断了会议,从深海之渊浮起,划尾成罡,将东海之水分开来,只为让我能与你携手涉步海底……”
游翎忽而嗤笑一声,听起来却有些寂寥:“帝澜,那时的我竟一直不知,你为了我这番任性,被东海之君协同众臣上奏天庭,参了一本,剔了三千年的修为。”
手指轻轻抚摸过帝澜的眼角,游翎看得心有不舍:“帝澜,当我知道这事时,却已经被囚禁在蚩尤的地宫中了。那时的我,每每想起此事,都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千百万回??我是该有何等凉薄,才能将如此待我之人决然地抛弃?”
不可方物的鸟儿,看起来悲伤又缱绻。至始至终,帝澜的神色都像是置身事外,偶或动容,也不带半点悲悯。
孽 债 ( 26)
游翎却仍像是自虐一般,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
“还有一年,我们徜徉在云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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