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罢了。
高城却只当他默认,忽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袁朗,手都抖起来:“是你……你为了一己之私,家族恩怨,竟然引兵入侵我睿朝,怎么说你也是喝汉水,食汉谷,读汉书,穿汉衣的人,竟然……竟然卖国!”想到和自己一起守城,最终力竭而死的士兵,高城觉得心寒彻骨:“你为了报父母之仇,让多少新妇成新寡,让多少娇儿无父母,让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袁朗,好你个袁朗,我高城,我高城瞎了眼,竟然信你是个好人……你你你……”高城忽然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把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满地碎瓷。高城怒目圆睁:“你我从此桥路各走,恩断义绝,还有我哥……他竟然帮你……从此我与他兄弟断袍……我父母自有我去救,不劳烦你!”说完转身拿了自己的包袱,一脚踹开门走出去。
门外传来侍卫询问声和高城怒吼声,袁朗抬高声音,干巴巴的说:“让他走!”门外喧嚣渐定。
袁朗静静的坐在桌边,将杯里的冷酒一口一口的喝尽,慢慢抬头看着越来越暗的灯烛,眼圈竟然有些红。
灯柱上的蜡烛被烛泪包围,周围浸了一摊红色,层层叠叠,顺着灯柱一滴一滴的掉落,犹如血泪,“嗤”红烛总算燃到底,苟延残喘的摇晃了几下,终于归于一室黑暗,门外有人小声问:“王爷,要灯烛吗?”
“不用,你们歇着吧!”袁朗的声音低沉。
门外伺候的人犹豫了一下,低声应:“是,王爷尽早休息!”脚步声渐远,慢慢没了声音。
袁朗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屋里充斥着酒香,这酒,是边城特产,名叫“烟花散”,据说喝醉了,眼前犹豫烟花般美丽,可惜,无论是酒醉酒醒,烟花也不过是艳丽到极致,一闪即散的东西,犹如一对彼此有心的人,前一刻两唇相贴,下一刻分道扬镳,悔吗?恨吗?袁朗轻轻的摇头,男人该做的事情太多,什么悔,什么恨,都来不及,十五年卧薪尝胆,身后是几十万人的性命,如今的袁朗就如坐在一条顺流而下的小船中,没有退路,没有停下的可能。
不知坐了多久,慢慢站起,却觉得脚下酸麻,袁朗晃了几晃,用手撑了一下桌子才站稳。远处还有驼铃声传来,已经隐隐约约听不清楚了,走远了,只剩下偶尔风声吹过陶埙,呜呜咽咽,缠缠绵绵,让人断肠。袁朗听了一阵,身体靠着桌角下滑,慢慢蹲下,用手摸索粗糙的地面,指尖触到一块碎裂的瓷片,他捡起来放到手心,继续摸索,又摸到一块……,一片一片的碎瓷被捧到手心,等到他用手把屋里每一寸地都摸了一遍之后,终于确定地上再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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