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又听赢政稍显迟疑地问:“剑刺天明的、果真是盖聂?”
蒙恬虑了虑、审慎道:“臣、不肯定那人是盖聂,臣肯定那剑、是渊虹!”
凭盖聂的本事,谁能从他手中夺取渊虹?!赢政、死心了。
大殿静极了,只听得更漏“沙沙”流淌,时光点点滴滴逝去、不为人留。
八年前的咸阳街头,无意间瞥见盖聂,只一眼、赢政便认出那是曾救过他一命的人,尽管粗布麻衣、一身落魄。
赢政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他晓得自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之人,却唯独对此事念念不忘、委实怪异。
鬼使神差地不紧不慢一路尾随,目睹他形单影只于熙熙攘攘中独行、身无分文不受嗟来之食以凉水裹腹,一人一剑,孤独而不孤苦,眉间英气、自信且坚毅。这样的人,赢政无法不欣赏。
一封招贤令,相见于庙堂。从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盖聂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赢政、深信之。
官职高位、施展抱负的机会,凡君主能够给予以臣子的、都给了。所以赢政想不通,盖聂、有什么理由、背叛他!
无以言表愤怒、憋闷以及不晓得究竟有几分的心伤逼得他眼睛眼瞳泛红,挥拳砸在石柱上、手背见血。
闭了闭眼,再睁开乍见,一灰衣男子悄无声息立足殿内,赢政心中猝然一惊,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
待看清来人虽有放松警惕仍存,手虚搭在腰间剑柄上,眸光清冷情绪平复,回身凉悠悠道:“看过了?”
灰衣人不答,浓眉重目、额脸线条刚毅,不苟言笑时透着些许冷硬,执剑的手骨节略凸、指侧厚茧粗砺,可见是用剑的好手。
缓抬双目与赢政相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颇不平静,道不出怨、更道不出谢。
赢政振衣拂袖将伤了的手拢在袖底,倚案端坐,全然无视那人眼底纠结,凉薄道:“他自出生之日起便是由孤抚养,没人比孤更有资格决定他的死生去留。”言外之意便是,无论他做怎样的安排,任谁也不能说三道四!
灰衣人愠怒,“倘若当初阿丽不被齐王……”
“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还有脸面怪责旁的?”灰衣人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赢政打断,言辞刻薄直刺人心。
灰衣人哑然,丽姬之事是他一世不可愈合的伤,赢政的话堪戳痛处、使他无力反驳,低眉垂首、无地自容。
赢政顿了顿,也觉察出自己的迁怒,说话委实有些伤人自尊。语气稍缓,不似安抚地安抚道:“逝者长流不可追也,理应着眼当下。”
“孤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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