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白发少年,他穿着过于宽松的蓝色病服,左手还整个绑着绷带,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他赤着脚在每一条走廊每一段楼梯每一个过道里奔跑,他像在寻找一件世界上最宝贵的宝物,他仓皇地张望,像遗失了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他像是失去了听觉,对每一个好心人的劝告都充耳不闻,他像是眼里什么别的都看不到,上楼时甚至摔了好几下,又马上爬起来,他像是身体状况十分脆弱,他跑不快,甚至是歪歪斜斜,甚至跑快了都会捂住心口喘息,他甚至在扶着墙壁行走,但他拒绝别人扶他,他只是在寻找。
缇奇缇奇缇奇,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为什么一个住院楼就这么大。
一个住院楼我都找的好累,这个世界这么大,我怎么找得到你。
缇奇,为什么你来了又走了,为什么你来看我却不叫醒我,为什么你不肯见我。
缇奇,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对我死心了,你说见我一次杀我一次。
可是我还是愿意见你,我愿意死在你手上,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我只想再见你一次。
缇奇,你在哪里。
少年摔倒在一节走廊上,他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护士长以为他摔得太痛了,她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她看见少年瘦削的肩头在宽松的病服下剧烈地颤动,压抑的哭泣声从他臂弯里传出来。
他在哭。
请允许我在这样的夜晚软弱一次,对不起我做不到一直坚强。
这间房子有他们共同的记忆,不长,但此生难忘。
缇奇站在客厅中间,月光从透过窗户照进来,白的冰凉的凝霜。
夜深人静,那些记忆的碎片在层层叠叠的心事之后浮上来。
搬进房子的那一天,少年说:以前别人说真正的感情不是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而是即使一直不说话也不会觉得难堪,现在,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他早就承认了和自己之间有真正的感情。
之后有一天,自己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从前我是爱玩,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以后也都只有你一个,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但是自己没有做到,他甚至当他的面搂着别的男孩。
之后有一天,他们对彼此承诺:一辈子不分开。
谎言一样的誓言。
他们在这间房子里同居,像所有平凡的情侣一样过着平淡却甜蜜的生活。
他对他说:我们只是做了恋人该做的事。就算是错,也是我的错,老天要责怪就怪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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