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佝偻的姿势维持了一夜。愁白了头,却仍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从军令所到之处出发。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竟然再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一夜过去,太阳照常升起,他多么希望,远方不再传来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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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纷飞,绝尘的黄沙在马车后飞扬。车把式看起来似乎很不着急,许多快马不断的从他的马车旁奔过去,他却仍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吆喝着前面那头昂昂叫着的驴子,也不管一路上那些骑在高头大马鄙夷的目光,赶着他那量老旧得很却仍旧精心保养的车子。
这个车把式,看起来也和他的马车一样,上了年纪。
宽大的帽檐遮挡面容,但高高竖起的白色发髻和佝偻驼背的身形,打满补丁的坎肩上还残留着泥土与灰尘,这是一个已介垂暮之年的老者。
从挂了帘子的车厢中,随风飘散出隐约的药味,在车尾一个不大的炉子上正熬制着一锅浓稠的药汁,暗红的炭火让车厢内的人得以抵御仍未完全消退的寒意。
官道上的马队来来往往,但谁都没去怀疑这辆残损破旧的小马车,就算是停下来盘查的,看到这样一个佝偻的老头和车上大腹便便的媳妇,车子里里外外也再没个能藏人的地方,都会放他们过去。官府的追兵都尽是往一些偏僻的小道、犯人们总要走的劫道和藏身的荒山野岭去盘查,偶尔也有想到他们会不会走官道的,但却料想不到,白玉堂竟会带着展昭就这么乔装打扮后大喇喇的走在青天白日下通往京城的大道之上。这一着险棋,也只有白玉堂才敢胆大如斯。
他们离开扬州后,紧赶慢赶,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将近一个月,考虑到展昭的身体白玉堂是恨不得立即插翅进京去寻访那个,他一路打探过来确实是有那么点本事的神医。但越靠近京城,搜查他们的捕快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能看到正规军派出的小分队,而画着他们样貌的通缉令更是连乡村野地都能看到踪影。
他们刚从上一个城镇出来,行将半日,身后又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停下、停下!”
“奉命捉拿朝廷钦犯,把帘子掀开,里面是什么人!”
“唉哟……唉哟!军爷,您看我这一把老骨头的……,里边是我媳妇儿,这不快生了,带她到镇上去找我儿子!他在那边卖豆腐的!就在前门街转角那儿,门口有棵老槐树,他做的豆腐可好吃了……”
懒得听这个颤巍巍的老头子唠叨废话,领头的军爷猛的一下挑开厚重的布帘,立即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