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二十六分,我看着车子开走的,到那边小十一点钟,刚好赶上吃中午饭,再合适不过的一趟车啦。”
那就好。毕竟没亲手送爹上车,就是惦记得紧。昨晚跟爹聊天时,爹还说呢:当年她有一回,过了正月十五要去上学,先是搭了一段邻居的马车上县里,没让爹亲眼看着怎么爬上的大客车。结果爹就一直心里在挂念了半个月,直到她的家信送到。
而今好了,村里也有两部电话,老爷子答应了,回到家里就打过来报平安。
这通电话,一直等到了天擦黑。
许是老爷子忘记了么?下了班回到家里,江宁看看天色,犹疑着,不知自己为何不想拨过去。这时电话响起来,老式的铃声在各家各户开龙头放水或是爆锅的声响中显得特别刺耳。
是刚巧探亲住娘家的二姐打来的,凶讯。江宁握着听筒发呆,大致只听到二姐说,爹很开心,没病没灾,一直到最后一分钟。
“阿宁……阿宁?”二姐吸着鼻子絮絮地讲了半天,不见小妹回音,“……你说句话?”
“……”江宁把话筒丢在一边,倒在沙发上发呆,早上还好好的爬楼梯、打拳、讲笑话!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相信!一定是骗人的吧,骗人的吧?
恍惚透过泪花,是儿子来给自己擦眼泪么?江宁定定神抓住那只小手,原来是昭昭啊。
“昭昭,明天跟江老师去看外公好不好?外公很喜欢你呀。”展昭是点头还是说话来着?江宁满脑子就只是老爹早上临走那句话:“带上孩子们,都来!”
好容易熬过一晚上,江宁洗洗眼睛,拢起孩子们,一个个给他们整衣服领子。包拯刚接了任务要带队去竞赛,没奈何,找王延龄给江宁请好假,独自去打火车票。
坐两个多钟头的大巴车,熟悉的乡土气息从车窗外飘进来,江宁像是猛地惊醒,看向旁边正拍着阿敏安慰她的公孙策:“到了啊……公孙?怎么是你,老包呢?”
“老包带学生去参加竞赛了,别担心,我也会照顾孩子的。”公孙起身从行李架上搬下提包,顺便示意后座两个男孩,“准备下车,都跟紧我不许乱跑。”
牵着阿敏走过二十几年来最亲切的一段林间路,四月了,花都开了呢,在太阳下一照,透着说不出的忧伤。这一路遇到好些乡亲,江宁半梦游一样地打几个招呼,听不清对方含糊的话,是“节哀顺变”么?
不知怎么坐到家里的板凳上的。江老太太颤巍巍地端出一篮子瓜子来,阿宁最喜欢吃这个了。没一会儿,大姐也带着老公和孩子赶回来了,一起坐在那里默默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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