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的滋味确实不错,让他想起原先带着大师兄小师弟时的事儿,又更多了几分被稚嫩弱儿全然依赖的暖意,对这脏包子并自己身上那点脏污还是嫌弃得很,又见脏包子为了那穆家臭小子还来和自己蹭脸撒娇的,不由越发虎了脸:“既然如此,还不快些起来梳洗?倒蹭我满脸脏兮兮的!”
话语竟是连掩饰一二都不曾,嫌弃得明明白白毫不客气的,王子胜又到底来历不同,哪怕不是像皇帝那样千军万马杀过又九五称朕呢,脸一虎起来也是自有一种气势,兼之时下多严父,那当儿子的别说一介小儿,就是而立不惑了,见了父亲肃了脸,吓得两股战战的也不少。也亏得仁哥儿素来不同别个,就是原身很有些此间常见的严父做派,哪怕产房之外闻得二奶奶一举得男时如何欣喜若狂,回头该严厉还是严厉,虽不至于出口孽子闭口畜生,也没怎么对仁哥儿和颜悦色过——
可就是那么着,仁哥儿该怎样还是怎样,那日冰灯黏在回廊上,恰好遇上因初夺舍有些不惯脸色也更加清冷的王子胜,不也一爪子糊了他那件淡青绣翠竹的锦袍下摆,丝毫不见外么?现在老太太虽说去了,西府里头王子腾夫妻对他的疼宠却是有增无减,鸾姐儿因他那次男子汉宣言,待他也越发不同,王子胜更是亲自教导于他,平日里不只寓教于乐,只要他课业完成得齐整,也不拦着他上树下水的疯玩,仁哥儿自然越发不畏惧他,便是此时给他虎了脸嫌弃,也只是笑嘻嘻的,虽看到王子胜脸上那明显是给他蹭上的一点子半干半湿的眼屎,很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嘟起小嘴儿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趁机用胖爪子将那眼屎弄掉,然后才下了床,先坐在脚踏上,服侍他穿了鞋子,才又穿自己的,后才披了衣服,去一夜都热着的小火炉上取了水吊子,往铜脸盆里兑了,亲手试了温热正好,才两手捧了脸盆子,肩上还搭着帕子,颠颠儿跑回床边,放下脸盆又拧了帕子:“爹爹,仁儿帮您净面。”
看着站在脚踏上头努力往上举着帕子的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