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唇边并无笑色。眼眸隐约可见阴郁的神色,目光带着怀疑掠过黑瞎子,只是一凝。很快便转而看向倒地的伙计,他用力踏在对方手上,痛得那人掉了手里的短刀。解雨臣微微一笑,冷然看向阿宁,却对着地上的人说话:“爷的人也敢动手,活腻了么?”
☆、第肆场 奈何天涯'上'
马车颠簸,车窗外拂过清风阵阵,愈加洗出墨蓝色天宇上明媚星子。解雨臣微阖着眼,任由风吹起他束发冠下垂落的一缕黑发。曾记得幼时母亲说起,发丝柔软之人心肠也一样柔软,他本以为这样多年的苦熬了下来,自己的发丝也随着眼底戾气愈浓而显出生硬,只是拂上脸颊,却只觉得如是雏鸟细羽,微痒却温暖。
略显苍白的唇角牵扯一泓自嘲的笑,他冰冷的指尖抵着下颔,身旁躺着的随从血液淌出时淡淡的铁锈气味满溢了整个车厢,令他恍惚中以为自己还在新月楼中,灯火重叠,声色喧闹,女子如丝媚眼蛊惑,朱唇勾起娇娆的弧度,对自己说:小九爷,您就那么心疼这个人吗?
不是的。
他下意识摇头,睁开眼眸望着飘摇车帘外映出的一点丰美光点,再一次在唇边低声吐出这三个字:“不是的。”
阿宁听到这个低而清晰地回答时什么也没说,一双手只是不轻不重地揉着衣摆,眉心露出一点犹豫的神色来。目光几乎是不自觉地望向黑瞎子,他依然脊背挺直地站着,窒闷的戏台上闷热无比,汗水沿着他因为某种不可知的猜测而显得紧绷的侧脸滑落。
“那就好。”阿宁扬了扬眉,不无轻佻地看向解雨臣,指尖在侧脸白皙的肌肤上轻轻滑过,淡声说,“那就照规矩办罢,小九爷。您的伙计今天我得留下,至于其他的事……既然我手底下的伙计不懂事伤了您,今天我也不好多留您。日后再一并知会您如何?”
解雨臣目光凝滞,闻言眸中甫多了几分流转光泽。他唇际微扬,只是看着黑瞎子,沉吟片刻才轻声说:“今日的事,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家的意思。您这样轻描淡写,我也怕道上笑我不懂得护着自己人。”
“……自己人?”阿宁笑意一顿。几乎是怜悯地注视着解雨臣微垂视线时透出瘦削的脸颊线条,重复这三个字时口气停顿,竟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衔在口中。
黑瞎子闻言,一直僵硬着的臂膀线条才微微一愣。手中握着的剑便被他这一时的停顿而落在了地面上,他似乎是想笑一笑,可是唇边却生涩无比,竟像是有无数情绪淌过一般凝在颊上,似笑非笑。
“所以,您再斟酌罢。”解雨臣耸了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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