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
解雨臣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十分感动的样子:“是么……可是——解家虽是乐坊常客,可惜上一次解家大失颜面,我却也不想丢这个脸。”
阿卓似乎是笑了起来,他微微侧过头去淡然道:“那么当家的意思是……?”
“听闻黑瞎子很喜欢与府中的乐师来往。”解雨臣一径笑得轻快,他微垂着眼,任由指尖轻轻滑过掌心的疤痕,结痂后的伤口不需那么多纱布,只是针线缝补创口的痕迹依然狰狞。
“便让他去替我走过场罢,也不算拂了乐坊人的面子。”
他手中的玉轮磕在桌面上,音色沉沉。他幽暗的眸子深深得在阿卓眉间看似无状的起伏上掠过,唇边扬起一缕生硬的笑意。
他知道那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他习惯了。解不开的难题任由他人去解,他说过,他不在意过程,从来都不。
——背叛、欺骗、利用。它们究竟算是什么呢?它们只不过是为利益服务罢了,谁都明白,谁又没有对所求之物的渴望呢?
人之常情,亦是人之卑微,他早已安之若素。
解雨臣从没有想到过,他与黑瞎子是如此相似的人,以至于他们都如斯自信自己能到达所希求的那个终点,只是谁也没想到过,对方之于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
五月十二,难得初夏日光脉脉。
乐坊女子多寒微,左不过是仗着比寻常欢场女子多一点才艺傍身,才得以在这试音宴上谋求一点赎身指望。素来挑准了下家的女子多将姓名写在障面团扇上传给合眼缘的男子,若是有缘,自然一拍即合,或是赎了身到府中做个乐师,或是做了豪门宠妾,终究比在乐坊内蹉跎年华好上许多。
一如往昔,面容妍丽的女子小心翼翼将自己满心的希冀与索求化作指尖或是唇边音律的婉转。无限妩媚眼波掩去心底恐惧与迷茫,满眼看尽的从不是郎才女貌,不过是纸醉金迷。
数年一别,彼时瓦剌铁骑直逼京城的慌乱早已不见了踪迹,唯余下貌似歌舞升平的繁华。黑瞎子便在这样一重似曾相识的陌生中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身后跟着伺候的伙计一壁碎碎道:“小九爷可是有两年不曾来过了试音宴了,如今……”
为来客设下的厢房燃着暧昧香气,映着垂落珠光饱满的珠帘,愈显出香艳意味。正中黄花梨木椅旁的花牌上誊写着几行簪花小字,曰:不为伤春,爱把眉峰锁。
他见了,似是有一瞬的出神。旋即便难得清淡的笑了笑,退回到一旁摆着的一行酸枣枝硬木凳子边坐下,并不在主座上落座。
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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