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太阳穴,闭上眼淡淡笑道:“夜深,这些时日你赶路也辛苦,怎的不好好休息,来这里与我商量这些?”
黑瞎子顿挫,过了一晌才微笑:“并不要紧。只是我也想与花儿爷相议一事。”
解雨臣挑眉,只以目光相询。
黑瞎子垂眸,将袖中一截断裂的手链放到桌上,淡淡道:“这是阿宁的首饰。她自幼尚武,原本不爱这些,只是因为这手链材质特,又是父辈留存才一直带在身边。”
解雨臣伸手拈起铜丝与另一种不知名质地丝线缠绕的手链,神情却是漠然:“那又如何?”
“这是一个士兵交给我的。”黑瞎子扬眉,只是似笑非笑。“她还是比我们先行一步。”
解雨臣闻言懒懒扬唇:“既是蒙人出身,又是归心似箭,自然先行一步。”
黑瞎子一愣,只是摇头笑的不止:“你果然知道。”
“我一直知道,只是不想挑破。因此我知道那一夜你不是在骗我,阿彪也不是白死。”解雨臣语气里透出一丝微不可觉的怅惘,“也好,且看她先去探路。毕竟要藉此逃脱裘德考掌握,怎么能不去到陵墓。”
他说到此处停顿良久才抬起眸来,似是带着某种怀疑:“和盘托出,不像是黑爷风格。”
“因为我已经没有耐心了。”黑瞎子抬起眼,对上他深幽视线。“花儿爷,一去一回,几多试探,我们都该明白不是么?”
解雨臣眼底的暗色在那一瞬化作悠悠云雾,只让他眼神愈加深不见底。
他的确想起了很多,无论是棋盘对面他玩味的笑,还是天灯光晕下他翻身跃下看台时的从容,抑或说是试音宴上他独自离去的背影。
他的确该明白,他们虽说相见不如不见,可是既然相见相识,自然要容一场大戏,有始有终。
解雨臣看着他,终于转开了视线,淡然道:“但愿黑爷不后悔,毕竟不是天长地久,只是一日贪欢,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除却纠缠着欲念和索求的情愫外,一切薄幸,皆不作数。
自然,出了阳关,这天下并无故人羁绊,他们只剩下彼此。
前路未知,只明白,这一去,身后便只剩下滔滔洪水,催促着他们走向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