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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解家寻找长生的风声放出,他才隐约嗅到重逢的端倪。
多年的埋伏,目的说是肤浅,也是晦暗。
解子扬仰起脖子,使水流滋润他干涸的喉咙。半晌他微微挑眉,缓声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懂得,死亡并非是万物的终点,唯有心灰意冷,方知死之所谓。”
“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老痒。”黑瞎子转过脸,他带着微笑的轮廓柔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令我害怕。”
“是么?”解子扬轻笑,他挺直了脊背,手中不自觉握住了一旁渗出暗黄色油斑的粗陋布袋,提高了声音:“那么——花儿爷呢?”
黑瞎子淡淡地望向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半晌才见他眉目间涌起一种难言的倦意:“老痒,我曾以为我与他是同类。”
解子扬漠然偏了偏头,他缓言:“我不知你们究竟如何……总之有几句话告诉你,亦算尽了旧时我们共事之宜。”
“你可还记得彼时裘德考那卷图纸上,明确绘着数个需水流冲荡才能开启的通道?”
“大漠之处何处有水?”
“不错,那确实不是水,而是血。假使你愿意大可试一试,想必鲜血绘就图景,亦是壮美。”
“所以?”
“所以到了末路,你觉得你们谁会用自己的血打开最后的一扇门?”
黑瞎子一时无言。
“裘德考第一批人马并未到达放有图纸的最后一重墓室。所以这是个秘密——”解子扬恶意的贴近对方的耳畔。“当你面对着最后的两条通道,当你身边剩下的是与你一起浴血而来的人,你会选择拱手让出生的道路,独自踏入死路用自己的血浇筑他的荣耀——还是,让黑暗吞没你的同伴?”
泛着虾红的无垠天宇无风无澜。黑瞎子的言语无端被染上悲凉的意味:“有一个人,我曾被他吸引,最终又被迫远离。只因我习惯了在长日无边的寂寥中狂欢,他却坚持在属于他人生的狂欢中独自寂寞。”
解子扬背过身去,他仰起头看着单薄的远方,说不清自己脸上纵横的泪是因何而起。忽而,他大声道:“瞎子——记住了,记得走西侧的门!”
他回过头,只见牵马远去的背影,披拂一地清霜。
现世凄苦。
满室寂静中,黑瞎子默默望着他,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意味。他脑海中一层层涌起的锦口绣心与嬉笑怒骂终于敌不过世态——他们终于还是,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这里。
许久,他甫微微笑了笑,只抬手理了理自己疏乱的鬓发,轻声问道:“花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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