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鬓间斑驳的白发有几缕落下,横斜在不知何时竟带了些浑浊的眼前,更给那人添了几分苍凉之感。却见那人缓缓抚了抚袖间一片边缘泛黄的竹节,笑道:“若是非知我如此,怕是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也再不愿见我了。然……”
思君切也,逐日更甚。
“凡事皆讲求一个缘法,若是有缘,那纵便是前路千难万险也终究能破除阻碍,重得白首。若是如我俩一般有缘无分,那便求一个黄泉与共罢。只是不知,你是否仍在……”絮絮叨叨讲了这许多,才缓缓听得一人踏叶出门,悉悉索索、寂寂清清。
良久,才听得语声清越,低回宛转,似柳中微风,“今日怎的迟了?且自己进来罢。”
再叩门三声,方才推门而入。却不见书山浩瀚,也不见庄中侍儿,只见一人白衣儒衫,墨发半束,轻捻落叶为风,低首捻香。
一柳、一人、一桌、一椅、一炉、一盏,回首乌眸半敛,继而一笑,起身拱手而立,方才道:“久居小院无人问津,却不知李大人今日到访,倒是失敬了。”继而又是一笑,“小院无它,倒不如请李大人到柳下稍坐,再叙要事?”言罢,略侧了侧身子为李斯引了路,李斯却是一愣,方才恍然随了那人脚步,进了屋去。
“实不知,二当家有如此闲情雅致,冒昧到访,不知是否惊扰,贸然入内可会扫兴?”随手抚了抚柳树下的大石,便坐了下来,李斯看了看桌上犹自热着的炉火,梅香沁然,陡然入鼻。
回身掀开壶盖,略烫了杯盏,方才斟出了一杯,取来与了李斯。
李斯也只是默然接过,一饮而尽。
“前年的雪,去年的梅,今年的酒。只是不知一人煮酒所待何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走到了小桌之前,轻轻在桌面上扣了三下,终究道:“你……”
“师兄……”
闻言怔忪,那千般思索,万般算计到了眼前之人面前,不知怎的便失了作用。颓然垂手,低看炉上水汽袅袅,终还是低低笑出了声响:“师傅可曾说你像一个人?”
“师兄说的该是韩非师兄罢。”颜路笑着,走到了桌边坐下,白色的衣袖扫过桌角却隐隐透出了些微暗红,“可无繇连师傅之面也未曾见过,师叔终日寄身小院,也难以得见。藏经阁中只言片语,倒是让无繇知晓了些许当年往事。”
袖下的手紧了紧,李斯皱了皱眉,却见那人兀自斟了酒,仰息饮下。
寂寞独饮酒,酒入愁肠,更作愁思上心头。
“独饮而寂,独饮而伤,独饮而思,独饮而凉。天下兴亡,非指一人,凭一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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