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忙招手拦下来。
上车的时候,司机鄙夷地瞅了我好几眼,我知道我浑身又是泥又是汗脏得不行,还有一股呕吐物的酸味,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了刚在哪灌完黄汤又遭人打劫给狠狠揍了一顿的醉鬼。我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假装没看见。
他冷淡地问我去哪里。我看了眼表,12点50。我自己租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刚那么一闹腾,现在让我回去一个人呆一晚上我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家找爸妈倒是可以,但这么晚了,这样浑身是伤灰头土脸地回去,肯定要害他们担心。想来想去,想起我还提取了血样要送去给那个学医的学姐帮忙验一验,不如现在直接去找她,于是就跟司机说了学姐家的地址。
我学姐叫柳净植,大我五岁,是我爸同事家孩子,打小跟我一起玩到大,我本来叫她姐。后来我也上了跟她念的那所大学,有一次到她管的社团去打酱油,见一群跟我同年的弟弟妹妹都以极度崇拜敬仰的眼神看着她,操着一口嗲声嗲气的港台腔“学姐”、“学姐”地喊,瞬间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美味可口。从此我学会了,也跟着叫她学姐。她开始听了总要皱皱眉,时间久了就渐渐懒得发作。
学姐本科读的是七年制基础医学,本来在医院实习两年都搞定,妥妥地可以当大夫去了,她却不干非要读法医学的研。家里人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法医赚得不如正牌大夫,社会上的名声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奈怎么都拗不过,只能由着她。如今念到研二正装27了,家里又催婚事,人家本人倒不见着急。
她其实有个很稳定的男朋友。那人我见过两次,是那种典型的南方男生,温柔体贴心思细腻,做事认真又懂得心疼人,长相也很端正,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头比较矮。
白家离学姐住的地方不算远,车没开多一会就到了。我一路忍着疼一句话没说,司机也懒得理我。等我付了钱从车里艰难地挪出来,他就一溜烟开走了。
我站在学姐家的小高层门前,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开始没有人接,我锲而不舍继续打,打到第三次终于听到她接起来,声音沙哑口齿不清地说了句“喂”。
“学姐,我从一个凶案现场弄了点血样,想请你帮忙验验。”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还没醒过来,重重地吸了口气,略带着愠怒问我:“……韩宇,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么?”
我又看了一眼手表:“1点15。学姐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不能下来接我一趟?我有点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坐电梯啊,这还用我教你么。”
我一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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