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一字未写,只遣人送了那画。
一笔一笔,浓墨重彩,皆是说不出口的思念。
你可懂?
千角鹿,实则角上而横出者众也。而角多横出,乃是祥瑞之意。
祥瑞者,祯也。
如此的用心良苦。
你可懂?
那是辽重熙七年,宋宝元元年。
耶律宗真二十三岁,赵祯二十九岁。
距当年汴京初相见,已经过了十六年。
这世界早已芳华暗转,换了人间。
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
契丹宗主,大宋国君,再也不能如从前般并肩共坐,共看华灯明灭,焰火弥散。
即便心里千万般不舍,又如何能重来?
赵祯给宗真的回礼,是一副对联。
秋深清见底,雨过碧连空。
潇洒俊逸的飞白体,神翰雄伟,势若飞虹。
宗真将此联作为自己寝宫内殿的楹联,日日得见。
人说,字如其人。
宗真常常对着字,想象那写字的人。
昔日泪痕隐现的少年,如今天下称颂的仁君。
十余年未见,他可还如当年那般眉目如画,清秀俊朗?抑或,早已变了容颜?
便是从那时开始吧,宗真在闲暇的时候总会画些画作,遣人送过去。有时是山水,有时是鹿,有时是鹰。
赵祯的回礼则是他的书法。对联,匾额,临摹的兰亭序,手抄的经书。
这样的礼尚往来慢慢成了习惯。
很多个夜阑人静的晚上,宗真从奏折中抬起头,忍不住看着汴京的方向,心里默默期待着南来的飞鸿。
而那些深藏于心的思念,他从不说。但是,希望他会懂。
而他,从不说自己懂不懂。
(十)
辽重熙十二年,宋庆历三年。
西夏李元昊于辽夏边境屡屡滋事,并煽动在辽国的党项人谋反。
辽夏交恶。
次年,李元昊的侧妃、宗真的姐姐兴平公主暴毙,死因不明。
宗真悲愤,使人至兴庆府诘问,李元昊含糊其辞。
年轻气盛的宗真终于忍无可忍。御驾亲征,讨伐西夏。三十万大军直逼贺兰山。
西夏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契丹铁骑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孰料,却输给一场沙尘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即便是天子,也违不了天意。
宗真率残部据守辽境。
西夏也并未讨到便宜。损兵折将,国力大伤。李元昊退而求和,两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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