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沉静内敛笃定从容的眸子。驾轻就熟的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那酒似乎变了味道,一种欲罢不能却无法企及的凛冽。
七落不再说话,心底却生出一丝异样。
——展昭这个名字仿若生着刺。
夜鹰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
☆、夜雪歌
展昭被自己心底的声音唤醒。
整整三天时间,他从来没有如此贪婪放纵的睡过。
睁开眼,歇斯底里的疲惫。
他径自苦笑自己怎就如此不济,倘若白玉堂在,定是免不了一番取笑奚落。
念及此,心头涌上些许失落,自己却已力不从心。
若他在,总能分担些许。
也不知那白老鼠气消了没有……
支身打量,这里的布置随意简单。他试着下床行走,行动自若,毒已无大碍。
雪儿总是有办法医好他。
疏落淡泊的林蔭、简单整洁的院落、古朴素净的石阶、奇致罕稀的药草、自由畅然的锦鲤,那一片碧波湖色,薄薄的轻雾萦绕着一身素白的雪儿。
她叫雪歌。
夜雪歌!
天微凉,她依旧着衣单薄,已经习惯。
展昭静静的望着,生怕犹自开口打破这和谐的寂寞。
一只飞鸟自目力不可及的遥远飞来,于湖面清啄,掠起,渐行渐远,融入秋凉。
雪歌一直看着它,从来的方向侧目到消失的方向,而后良久的眺望,继而,微笑:“展大哥,那边有它的朋友在等它。”
她知道,他来了。
不用眼睛看,她知道他来了。
他的气息安定温和磊落,听一次便会记一辈子。
较之更多正常人,她的耳朵比眼睛看得更远,更清澈。
她靠耳朵和感觉活着。
映着湖水,她的眼睛是柔和的碧绿色,又仿佛是透明的,反射着阳光的颜色。
但这双眼睛,看不见这个世界。
雪歌是个盲姑娘。
她周散发的不是胭脂的幽香,而是淡淡的芳草清息,淳而不腻。她站在那里,安静的像空气,不会带给人任何的不适和压抑,却可以让你舒服的呼吸。
她将食物揉碎,洒进湖,便静静的听鱼儿从四面八方游来的声音。
生来异于常人的听力,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她时常坐在阶前,听虫儿的呼吸和鸟儿的心跳,她可以从步伐和呼吸判断来人,而这种步伐或呼吸只需出现一次,就够了。她可以听燕群迁徙而判断他们的数量,从呼吸判断他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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