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平稳的步子进了主屋,看到曹昂已经坐在桌边,曹丕慢慢走过去,小声喊了声“长兄”便没了下文。
从一旁的食盒中 端出一碗姜糖水和几碟糕点,曹昂抬手揉揉自家弟弟还湿着的头发,“生气了?嗯?”
轻轻摇了摇头,曹丕回道:“没有,阿丕只是不明白,长兄为何要将我一个留在城门口等父亲,今天的雨,很冷。”许是受了寒,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长长出了口气,曹昂端起姜糖水,一勺一勺地喂曹丕喝下,他望着眼前这个乖巧得让自己心疼的弟弟,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碗水喝得快见了底,他才缓声道:“阿丕,你想过有朝一日,继承父亲的霸业吗?”
想都不想,曹丕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曾。”
将空碗放回桌上,曹昂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哪怕将来有一天,我曹家成为了天下之主,你也不想?”
被兄长这有违臣道的话惊出一层薄汗,曹丕仍是摇头,“不想,阿丕知道,当今天下动乱,群雄割据四方,汉室定不可久存,而父亲乃英雄之辈,必将逐鹿中原。可是,我研文习武并不是为了去继承霸业,我只是,只是……”话未说完,又是一抹哀色自眉间闪过,“反正,父亲的大业应由长兄继承,阿丕不会妄想。”
一声叹息,曹昂帮他将一缕垂到额前的碎发捋到一边,“如果我说,我希望你想呢?”
讶异地盯着自己的兄长,曹丕一时无言。
意识到方才的话说得太过唐突,曹昂轻咳一声,又道:“我是说,如果我做不了父亲的继承人,我希望,你可以。”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曹丕问道:“可是长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父亲一直都很中意长兄不是吗?”
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玉佩,曹昂不无忧虑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产生这种想法。我自幼随父亲征战四方,深知战场上的刀剑无情,命比草芥。但身为曹氏家族的长子,冲锋陷阵又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样,马革裹尸亦非遥远之事,而四海升平倒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前些日子,父亲找我去商讨接下来的行兵计划,毛玠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说法,父亲当即便采纳了,想来,过些日子,我们便要前往洛阳迎奉天子。可当今普天之下,想把皇帝绑在身边的又不只我一家,如此观之,恐有恶斗。若我果真不幸战死沙场,你又不为自己图谋,那该如何是好?”虽然清楚自己提出的问题对于尚未成年的弟弟来说是多么残忍,但曹昂依然说得字字清晰,眼神严肃得近乎凌厉。
乱世中的爱,往往以残酷而扭曲的方式表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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