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才怪。”歪着头想了想,他又道:“不过我觉得,他舍不得,哈哈。”
无语地将视线投回水面,曹丕兀自道:“你把我带来这里就是想说这个?”
大大咧咧地往草地上一躺,郭嘉枕着双手不甚在意道:“不是我想说,是你想。有什么想对你长兄说的就赶快说,说完日子还要继续,别天天唧唧歪歪像个姑娘家似的。”
不服气地斜他一眼,曹丕愤愤道:“你知道什么?我想对我长兄说的话一个晚上哪里说得完!我想让他好好活着,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对他说!”
对他突然变现出的怒气并不介意,郭嘉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当然不懂,毕竟他不是我哥哥,但是,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停了片刻,又道:“不过,我知道天下的江河最终都会流入大海。听说长公子死后坠入了淯水之中,那么,你对着颍水说的话,总有一天能够传达给他。你刚刚说,话太多,说不完,那就找你哥哥最想听的话,说给他听,让他放心。”
望着郭嘉说这话时肃然的神情,曹丕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他对着郭嘉深深一揖,然后才迈开步子走到了另一边。
郭嘉见曹丕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由他去了,一心一意数起了星星。
颍水的水流速度很缓,投映着些许星光,闪耀着粼粼波光。曹丕站在河畔边,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已经打了个盹儿的郭嘉将麻木了的双手从脑后抽出来揉了揉,转头望见曹丕在三丈开外一动不动的身影,不禁自语道:“莫不是站着睡着了吧……早知道真该带一坛子酒来。”看了一会儿,郭嘉实在觉得无趣,索性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夜幕里,曹丕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不知怎么,憋闷了许久的感情就莫名地爆发出来,迟来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很快便溶入了水中。向后退了一步,曹丕蹲□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他不能让眼泪掉到河水里,那样,他的子修哥哥知道了,会难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泪水很快就浸透了衣襟,曹丕却不知疲倦地哭着,他要把这些日子盘踞在心里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然后,坚强地面对今后的生活。他要让曹昂知道,过去的十年,他从他那里得到的关爱与教导,足以支撑他走到生命的尽头,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曹丕果真再也没有掉过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