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公达的后事安排了吧。”
应了声,曹丕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父亲,节哀顺变啊。”
低笑两声,曹操喃喃道:“节哀顺变……哈哈哈,孤已是无哀可节!”慢慢松开荀攸的手,他站起身兀自感怀道:“奉孝早逝,文若自戕,仲德跟文和均已阖门不出,如今,公达也去了。”长叹一声,他满含怆情道:“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
鲜少看到这样这样的父亲,曹丕的心底不知怎么突然就感到很难过,没有想太多,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您还有儿臣。”见曹操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诧异,曹丕有些羞赧地别开头,补充道:“子建、子文、夏侯叔叔,我们一直都在您身边。”
身体不甚明显地晃了晃,曹操掩住眼底瞬息万变的情绪,默然良久。抬手拍了拍曹丕的肩膀,他低声道:“此言甚慰孤心,只是,不一样啊,子桓,不一样的。”说着,曹操又坐回榻边,凝视起荀攸了无生气的面容来。
知道多说也是无益,曹丕话锋一转道:“那,父亲下一步要做什么?”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曹操此刻虽然伤心,却并不会因此而耽误正事,想了想,他沉吟道:“继续向南进军吧。”
暗自摇摇头,曹丕反驳道:“可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继续南征,而是回师许县。”
“许县?”才从悲痛之中稍稍恢复过来的曹操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首望向曹丕,“原因。”
“刚刚,荀先生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再次重复了一遍荀彧和荀攸最后留给曹操的话,曹丕不疾不徐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唯今之忧,不在江东,亦不在八方,而在……”欠身一揖,字字清晰,“萧墙之内。”
“你是说……”眉头动了动,曹操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见曹丕颔首,他鹰目微微眯起,沉声道:“你且传令下去,让张辽留镇合肥,其余人等即日起随孤拔营还师许都。”见曹丕得令离去,曹操又把目光落回荀攸身上,多了几分决然,少了一些哀戚,“公达,孤,倒要看看,这千古的骂名,到底会不会落到孤的身上。”静了一会儿,他倏地笑开,无法自已,“骂名也好,美名也罢,都是虚名啊!虚无的事,又如何伤得了孤?哈哈哈……公达,你和文若,都是痴人啊!痴人!”
荀攸当然不会再听见曹操的话了,事实上,曹操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说到底,他只是想拿捏一个适合枭雄霸主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来填平自己心里那个不知何时塌陷出的巨大空洞。只是,这“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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