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平了他的眉头,杨修的手又顺着他的眉眼慢慢描摹而过,极尽深情,“只要你不辜负了自己,我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言罢,收手又是一揖,庄重的告别离去,不复回顾。
感激的话早已说不出口,曹植讷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觉间,已是潸然泪下。仰起脸,他面对着碧云千顷,过境飞鸟,内心一片婆娑凄迷。
闭目凝神,静听长风寂寥,青砖碧瓦,这里从不曾有他的风景。
睁开眼,曹植坐上马车,亲手执起缰绳,目光决然——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
长鞭呼啸,骏马的嘶鸣惊破森然恢宏的王宫,马蹄纷乱中,曹植的车驾已冲向了中道司马门。
一时之间,全场惊骇。
唇角笑意盎然,惊呼声全部置于脑后,曹植只觉得万分快意。驰骋间,他面向着初升的旭日,眉目一如少年轩昂。宫墙内外,两番天地,他爱这天高地远,云淡天长。灿烂的晨曦,辽远的天际,才是他此生的归宿。
“什么?”大殿上,魏王震怒,群臣恐惧。冷眼扫过应声跪地的文武,曹操强压胸中怒火,稳住声音确认道:“你方才说,临淄侯驱车闯了司马门?”
“是……”颤颤巍巍回了话,那来报之人是一脸的惊惧。
鹰目瞬间被怒火烧红,曹操喝道:“混账!那些守门官都是死的吗?还有车公令!他是怎么掌管宫中车马的?”
听着曹操的怒吼,众臣的头压得更低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魏王迁怒。
兀自发了一通脾气,曹操终于平静下来,冷着脸道:“车公令玩忽职守、监管不力,处死。”顿了顿,又道:“临淄侯蔑视宫规,擅闯禁门,疯癫无状,不成体统,当……”
“父王!”没等曹操把“斩”字说出,曹丕便已出声打断,跪行两步,他拱手道:“事发突然,其中许有误会。临淄侯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望父王三思。”
“魏王三思——”一言既出,群臣响应。
本来也没真心想杀曹植的曹操见此情状方暗暗为自己的冲动后怕起来,连忙顺杆而下道:“既然如此,孤且饶他一命。”大手一挥,他状似不耐道:“传令下去,临淄侯目无法纪,言行有亏,当禁足府中,自省思过,非召不得入宫。”
听到这样的判决,跪于群臣中的杨修才算松了口气,可心里却是痛得难以名状。
“儿臣替王弟谢过父王。”端端正正的叩首,礼数周到。
疲惫地将手抵在额上,曹操恹恹道:“退朝吧,子桓你留下。”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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