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在朝中的势力,从而打压其他大族。”注意到曹丕面部表情的细小变化,曹操加重语气道:“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孤知道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也不能治他们的罪。子桓,这世上不是没有公道,而是有些公道,只能在孤的心里装着。”
眼里依旧神色平静,可曹丕的内心早已哭笑不得,他很想开口问问曹操,是不是在他眼里,自己天生就该工于心计,擅长与人周旋?为什么曹植就可以纯真率性而不受到制约,自己却要走上一条辛苦至极的道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该昭然天下的公道,到了自己这里只能被埋在不见光的地方?可他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因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活该领受。
父亲,说到底,你还是更钟爱子建吧……
恭恭敬敬地弯腰叩首,曹丕淡淡道:“儿臣明白,成大器者,当忘私。父王放心,过往的恩怨,儿臣自当忘怀,一切皆以社稷为重。”双手托着竹简举过头顶,他不疾不徐道:“然而,眼下魏国社稷初成,国内各世族间暗流涌动,国外敌军进犯不止。太子一位,当属贤德有功者,儿臣此时受之,于心不安。在内,愿砥砺德行,以正人心;在外,愿驱驰于前,建立功业。望父王暂且收回成命,从长计议。”
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近过成功,也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曹丕想,也许人就是这样,当确认了某些东西以后,就能够真正坐怀不乱了。没有了迷茫与危机,人便会停下脚步,开始认真倾听自己的心。只可惜,经年累月,我早就找不到自己的心了。也许,曾经我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储位,只不过是他人对于我辛苦付出的一句肯定。但现在,我止步,却绝非为了停滞。
不得不说,曹丕刚才的一番话再次让曹操感到震撼,一是为了他面对权力时的冷静,二是为了他话中深意——内忧外患,怎能不让孤亲自去做个了解啊!
伸手慢慢从曹丕手中拿回竹简,曹操沉声道:“如此,立嗣一事姑且缓一缓,不过有一件事,孤倒是要问问你。”
感到手里空了下来,曹丕便收回手,直起身子道:“父王请问。”
“孤素视世族之争为社稷大患,现今汝颍荀氏已没……”胸中突然一窒,曹操不由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神伤的样子。半晌,他才轻咳一声,继续道:“朝中世族大抵分为以陈群为首的汝颍世族;以曹氏与夏侯氏为中心的谯沛世族;以享有‘八达’之名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