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杀铁骑,也曾手握百炼成锋的宝剑于乱阵中舔血灭敌,刀口求生。他以为自己早就看破了生死,未曾想,只是伤未及骨,不足言痛而已。
在曹丕的记忆中,关于死亡,只有一次让他痛得不敢回顾——建安二年,曹昂战死宛城,尸骨无存,他在许县满城的烟柳中寻找他长兄的身影,连泪都流不出。
曹丕想,这是第二次。
一直以来,曹丕都活在曹操的给他带来的光环与阴影之下,他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也希望有一天能够超越自己的父亲。可如今呢?曹操猝然离世,竟是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各种心思在曹丕心里千回百转地萦绕着,他觉得胸腔里很闷,眼眶被风吹得有些痛,却是不知该如何让那些郁结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正暗自神伤之际,只听身后传来缓慢有力的脚步声。
“殿下请节哀顺变。”不同于朝堂上那些假模假式的号丧声,这个人的声音平缓低沉,简洁真诚,让曹丕感到很安心。
鼻尖莫名就是一酸,曹丕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身便投入了来人的怀里。紧紧环着那人的腰身,他呜咽似的唤道:“仲达……”
身体僵了一下,司马孚被这出乎意料的情况弄得有些发怔,但很快,他便被胸前晕开的温热潮湿的感觉唤回了神思。迟疑片刻,他抬手轻轻拍着曹丕的后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那样,等着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良久,司马孚觉得怀中那人的身体不再颤抖,便将他推开站好,缓缓开口道:“君王晏驾,世子殿下理应上为宗庙,下为万国,岂可效匹夫哭孝?”见曹丕低头不语,司马孚稍稍加重了语气道:“家兄正协同贾主簿护送先王灵柩前来,难道殿下想用现在这个样子去面对先王和他留下的大业吗?”
畏葸似的抖了下肩膀,曹丕终于摇了摇头,抬首道:“先生所言是也,学生失仪了。”
伸手抹了下他还湿着的眼角,司马孚“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曹丕偷偷打量了一下他,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方才的言行有什么不自然的表现便也放心下来,转开话题道:“身为世子我自当担起父王遗业,只是,朝廷的诏命迟迟未至,我若此时即位,未免有僭越之嫌。”
和他并肩往高台下走着,司马孚沉声道:“殿下岂不闻陈尚书言‘王薨于外,天下惶惧。殿下应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
脚下顿了一下才又跟上司马孚的脚步,曹丕决断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先生且让礼官备办好一切,明晨,我便行礼承袭王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