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
默不作声地将绢帛上有条有理地论述好好看了一遍,曹丕喟然道:“难怪先帝会说,非卿不足以吞吴灭蜀。”继而又是一笑,“仲达现在才把这个交给朕,就不怕有人说你以前是在养寇自重吗?”
直视着曹丕的眼睛,司马懿淡淡道:“陛下心里有数就好。”
微微颔首,曹丕露出一个甚为满意的表情。将绢帛还到司马懿手里,他缓缓道:“还有些地方不妥,你再回去考虑考虑,到时候再把完整的计划呈给朕。”
“诺。”应了声,司马懿把绢帛卷好收入袖中,一时无语。
良久,曹丕打破沉默道:“仲达,你叫我一声‘子桓’。”
怔了怔神,司马懿余光扫过即将完全没入天际的夕阳,试了几次,却都没能唤出声来。
落日慢慢收敛着余晖,天色愈发昏暗下来,曹丕的眸子也一点点黯淡了,又等了一阵,他终于开口轻缓道:“没什么,我不怪你。”松开司马懿的手,他调转马头,往土坡下走去,“我们之间,毕竟隔着两条人命,一个司马朗,一个曹彰。”
“子桓……”在喉间酝酿了许久的名字脱口而出,余韵婉转,司马懿看着曹丕的身形倏地僵住,半晌,他很慢很慢地回首,眼角被夕阳照出了一点耀目的光泽,那点光芒飞快地坠下,摔成了破碎的水珠。
“仲达。”曹丕轻轻开言,“我总想,我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候,是我还没有当上世子的那些日子,很艰难,可我并不觉得辛苦。”转回头,他无力道:“你回去吧。”
望着曹丕的背影,司马懿蹙着眉,倍觉惘然。策马走到他身侧,司马懿露出了少有的乞求之色,“子桓,再信我一次,给我时间证明。”
凝视着他认真的样子,曹丕点头允道:“好。”
曹丕知道,自己最给不起的,不是信任,而是时间。但他却抑制不住内心的选择与冲动。
就当是我还报给你的欺骗吧。曹丕自欺欺人,快意又悲哀的想。
司马懿走了,带着满怀的希望和重新来过的劲头,他没有想到,所谓的新的开始,其实离结束,那么近。
初夏的星夜,急促的马蹄声由许昌城内传出,一队人马自城门奔出,向着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坐在马车中,司马懿手握天子诏命,神情凝重。
夜以继日地赶了几天的路,司马懿终于到达洛阳皇宫,与同样受命而来的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于崇华殿南堂觐见曹丕。
强打精神端正地坐在软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