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身葱茏锐气里也染上了水生植物温顺柔和光晕,像他身边含笑凝立的青年一样,暖如夏日芙蕖。曾经有个人用的是侍从,淡如秋风,微涩清凉,本应是高雅得拒人千里,可也就像他本人一样,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笑容,偶尔却意料之外地令人觉得麻烦透顶。
那个人是方士谦。
而张佳乐呢?张佳乐不适合任何一种香,他自己就是一簇开不败的花,火树银花,有花无叶,胜与败都是不夜的城。
他喝了很多,但似乎还没有大醉,身上是王杰希从没见他穿过的一袭茜色衫子,大概闲得无聊还跑去照顾了成衣铺子的生意。王杰希自己穿了件新净竹青长袍,薄且垂,衬得他更高挑了些,张佳乐乜斜着醉眼看他,忽然笑了,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说,柳绿桃红。
还真是,带了那么点意思。只是绿也绿得萧瑟,红也红得幽沉。
他们还年轻,但也都算不上太年轻,年轻人是高英杰刘小别宋奇英卢瀚文盖才捷邹远唐昊等等等等,知输不知败的年纪,有侠光万道锐气千条。
他和他从柳绿桃红的时节里走过来,还在思考要不要走出来,有些时候也会有点遗憾,这薰风夏月岁岁花满枝,永远不缺最鲜的花与最翠的枝,但人的好光景去而不返。王杰希觉得自己还不算太遗憾,他没有放走过太多不可错过的东西,可张佳乐呢?
所以他对他说,留下来,留在微草。
天下第一吗?
那个午后,枕在他膝上的那双眼睛眯成了弯,小王你拿过两次,麻烦说来听听,什么感觉?
王杰希没有作声。
张佳乐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看他,小王啊,他说,你老实告诉我,张新杰给了你多少钱?回去我要还他的。不过微草掌门的诊费,我怕要给霸气雄图打一辈子工呀。
王杰希久久看着他,说实话他看不出张佳乐这话的真假,倒霉的是,这还是他亲手造出来的。经了这些天的调理,药石针疗,他并不很确定张佳乐此时还记得什么。固然他刚刚还对他提出了那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的记忆,是这样每年被更新一次,循环往复地流转着。
重新认识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同时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信任;张新杰让他来微草求医,他就急三火四地来,仿佛坦荡毫无置疑。但王杰希记得他倒下之前的那双眼睛,既疯且狠的眼神,人工缝补的记忆即将撑持不住崩颓的边缘里,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的。
想起,又带着不祥预感拼命想要忘记。决绝是他尚且雪亮锋利的獠牙,一口口连血带骨嚼碎昔年,如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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