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现在的周舍却很想对七夜说说。几个月的相处,他很不想承认,但七夜的确磨开了他的心防,不知不觉间让他养成了依赖的习惯。
“她……是生我的那个女人。”第一句话分外艰难。周舍表情极为复杂,混在了怨恨、伤痛、期盼、脆弱和冷漠。他没有称“妈”或者“母亲”,而是说“生他的女人”。
“她是那种必须依赖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我原本不姓周,生父早死。她带着我改嫁给一个姓周的男人,我的第一个继父。那时候我很小,依稀记得第一个继父是个秀才,屡试不第,脾气不好,整天呼呼喝喝,没个好脸色。第一个继父只会读书,不事生产,带着两个拖油瓶还对我不好。但是她一点儿都不生气,纺织刺绣的供养他们一家,对那个男人的小崽子比对我好太多了,把我生父留下的一点儿家业统统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可惜她是个克夫命,第二个丈夫也比她先死,她又带着连我在内的三个拖油瓶改嫁,这回嫁了个屠夫。我这第二个继父会挣钱,衣食无忧,前妻也没留下孩子,可惜脾气比前一个还差,动辄就要打要骂。她怕别人说她后娘恶毒,每次屠夫打人就护着两个和她没关系的崽子,任我挨打挨骂。每次我们娘俩挨了打,她都哭着向我道歉,说如何如何心疼,可是下一次依旧不管我。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离开这里,就不用挨打了。”周舍开始还有些艰涩,后面越说越流畅。
那些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讲出来的委屈痛恨不甘怨恨,今天终于说出来了。为母则强,可是那个所谓的母亲却从来没保护过他,还——
“我越来越讨厌那个家,讨厌身边所有的一切,讨厌继父,讨厌继兄弟,讨厌那些嘲笑欺负我的小孩,最讨厌的就是那个除了哭什么都不会母亲。”
“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便不是如今的周舍了。在那样的坏境里长大,周舍最好的未来大概就长成一个邋里邋遢的愤世嫉俗的屠户。”周舍说道这里轻声一笑,似饥讽似嘲笑。
“天意究竟是什么?我一直都以为老天爷是无情的。它从来不会给挣扎求生的人一条活路。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必须自己努力,自己想办法。指望别人的善意只会无尽的失望。从来只见恶人如麻,何曾见过好人助人?和第二个继父生活到我六岁的时候,那个屠夫和一个妓|女勾搭上了,先是给钱,然后闹着要纳小。她忍气吞声,一点儿也不敢反对。那个妓|女进门后如何排挤她,欺凌我,她也不敢吭声。其实那个□□根本就没安心从良,没过多久卷了屠夫的财物跟女干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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