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将车帘掀开,探了个头,向外望去。眼下虽已快到晌午,可这北京城中却是气氛森严,平日城南热闹的街市如今却不见半个人影、听不到半点响动,有的却只是身后步军兵马行进时的铿锵兵戈之声。然而此刻,张启麟却蓦的明白了:这三百人的兵马对主子是护送,可对自己却如同押解,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有个什么其他想法或动作。他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祈年殿的蓝瓦金顶,如今心下也只能祈愿,自己这一路,能把那一位安然无恙地接回去。
就在张启麟所乘的马车并着步军营一众兵马,正朝着天坛方向疾行而去时,在内城台基厂一带的胡同里,则有数匹骏马疾驰而过。这驭马人中有两位衣衫着装极为精致隽丽,远瞧着就知道绝非寻常之人。片刻间,这一队人马便停在了京城中又一华贵府邸的门前,驭马人立时下了马,就往府内急行而去。
这时,胤禩尚在书房之中,却听得屋外九弟慌张大喊,不好了,八哥,出事儿了。今儿早起来那会儿,北京城的气氛就已经让胤禩觉得大有问题,而此时听得胤禟这番动静,就让他心下更觉不妙了。他赶忙将胤禟和同行的胤誐迎进了书房,又向着屋外左右打量了一番,见这府中没有什么异动,旋即将书房房门关紧。这会儿,胤禟只站在书房内抄起一盏茶喝了两口,见八哥把书房门关上,走了进来,便凑到了胤禩跟前儿,急急地说:“八哥,不好了,弟弟从魏珠那儿收到消息,说汗阿玛病在了畅春园,昨儿个夜里便召见了隆科多,这会儿那厮怕是已经把整个畅春园给围了,据说老四眼下也正要往那边儿赶呢!八哥,您说咱们该怎么办?!"
胤禩这会儿听得胤禟这样说,其实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到底儿还是棋差一着,眼下着这局势显然已是他老四占了先机。说实在的,这数十年从朝野上下明里暗里真刀真枪的党争中打滚过来的胤禩,其实早已不相信如今这大统传承还有个什么名正言顺可言。平心而论,这些年里,哪个皇子对这大位没存个心,为着储位没对别人下过绊子,为了丰满自己羽翼没在底下做那些见不得光之事。难道这些他胤禩做得,别人就都那么纯全了不成?!况且近两年,他心下一直怀疑隆科多和胤禛之间关系绝不普通。眼下,隆科多围了畅春园,而他老四竟是连先前汗阿玛交给他的祭天差事都不顾了,说话儿就要往那园子赶,这就更是做实了胤禩心下的这种怀疑。
当忠诚、职责与信任已被这伴随了他们近半生的政治斗争所磨灭和耗尽,权欲与仇恨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即使真相就摆在所有人眼前,这人心也能将一切尽数否认、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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