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些日子即使是下午,养心殿内却仍旧凉爽怡人。胤禛抬头,只觉那清凉之气逐渐环绕于自己,汇聚,凝合,而那人此时便坐在了自己身边。胤禛看着自家十三弟就笑了,说:“你看,我前些日子跟鄂尔泰说,我现在看得见你,他却不信。这不、今儿个又上折子来,说他极是担心,让朕休息,切莫忧虑。可是,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会儿,胤祥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把他拉过来,离自己近些,再柔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胤禛感觉着自家十三弟的拥抱,凉凉地,却极是舒服,遂又开口道,“对了,祥弟,我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向着前面的矮桌挪了挪,拿出了前几日粘杆处送来的秘折,“你看,查了这么久,总算让朕给查出来了。你还记得么?那一日你带着丰台营来救我,真没想到,那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三哥。哼、也得亏他那时做的干净。那日,他派来的死士让护送兵马给杀光了,之后线索就断了。而那从畅春园传递消息的太监,他倒是会算计,知道咱们会从这里顺藤摸瓜,竟是没对那太监下手,反倒暗地里将那人改名换姓,不声不响地送到了江南,让朕好一通地查。”说到这里,胤禛也真是气,然而他身边的胤祥却依旧微笑着,一下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我也并不想动气,但此事实在太可恶。这也就不说了,那允祉在你走的时候,非但没半点伤心,竟然还……” 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只刹那间,胤禛便噤了声。而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的胤祥也消失不见了。
苏培盛这会儿正端着一盏茶候在殿门口。他远瞧着自己主子又在和空气说话,心里便一阵的疼。都好几个月了,主子一直这样,有时候夜里一个人攥着怡王爷的鼻烟壶蜷在床上哭,有时候又和亲贵大臣们说,自家弟弟如今已为天神,自己还能时常见到。还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自顾自地对着空气说着、笑着。要说起来,圣祖爷走的那会儿,主子再怎么伤心难过,还有怡王爷陪着。可如今,谁来陪主子。这会儿,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入了殿,端来了自家主子喝惯了的普洱,却不成想,自己这手没抬稳,茶盏虽是放在了矮桌上,却也洒出了不小的一滩水。苏培盛见此,便立时下跪告罪,心想着,这些日子主子心里难受,气性也愈发不好了,这一回自己这罚怕是躲不过了。
然而此时,胤禛见苏培盛如此,却也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柔了声音说:“不碍的。你那日为着朕受了伤,如今身手不灵便,朕也怪不得你。以后这样端茶送水的事儿,你交给底下去办便罢。你且先退下吧。朕还想独自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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