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样?该对他说些什么?责骂他无故离别罢,他确实有一说一,送我到蓝溪阁下;安慰他莫要伤心难过么,饶他撕心裂肺,十年也早该结痂。更况且我又与他无缘无故,不过半路妄听了不该听的故事,就擅自熟稔起来,揭人伤疤,评头论足,在全无干系的岁月里硬掺一脚,他人眼里,可算十足的无赖了。
这么一想,兴头全没了,待要回转,却又舍不得。只拖着步子朝着黄少天指的方位走去,好在这方圆里地山路倒熟,磕磕绊绊地走了半日,过村庄时,他还记得去换了楮锭和纸钱。待换好后,又觉着自己琐碎,又嫌弃举止刻意,倒像是借清明打柳枝、借着苏沐秋的名头好圆了自个儿的私心似的。这样磨蹭了半日,又在山里寻了半日,到得墓前时,已是黄昏时分。那墓离乡民的土坯群冢也不过步遥,倒不显寂寥,坐山面南,迎面是一片幽然雅意。要说得怎么能一眼认得,原是这墓奇怪得狠,贫家都竖着木碑文字,富户则雕采石材,做成石碑;而苏沐秋的墓碑却是依着原地山石凿出,四角斧厉犹然,但那切口棱角尖锐,内面光滑如镜,显然是一剑砺成。当中文字,更是剑锋所刻,深入石壁寸许,如今那“苏沐秋之墓”字迹剑锋走处苔藓横生,油然一股欣欣之意。
蓝河叹息一声,这天然凿成的墓碑手笔出处,除了闻名天下的斗神一叶之秋外更有何人。再向下瞧去,墓前并无新鲜瓜果冥纸,显然近日里还未有人祭扫过。他心下一宽,又免不得对这心思自嘲一笑,向墓前拜了两拜,将随身带的纸钱烧了,一面轻声道:“苏前辈,在下蓝河,是蓝溪阁下不成器的弟子。先前机缘偶然,从叶前辈处得知了你二人故事,心下慨然,前来祭拜。叶前辈如今只身行走,江湖路险,可恨晚辈才疏学浅,不能与他同行。若苏前辈在天有灵,万望护他周全。”他一气说完,顿了半晌,但听得风声习习,虫鸟交鸣,又有谁人作答?想也觉着傻气,但话开了口,竟有些受不住了,便又自言自语起来:“君莫笑这名字,想必是苏前辈从‘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里化来的了。这等气魄潇洒,令人钦佩。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但叶前辈现在正用你那把千机伞,多少人将他误当作了你。苏前辈若能亲见,定当欢喜。”
他又说了这一阵,仍然四下安生,云雨不惊。蓝河此时静下心来,头脑清明,想了一想,暗道:“是了。苏前辈与叶修如此要好,定然不会害他。那先前那些鬼怪作祟,定是他仇家寻隙,恶毒编排,利用他二人伤心往事,想趁他心神动摇之际,便得下手。那摄魂术与传音入密的本事,定然是他教中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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