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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里的物件,该是死的,却不埋在土里,偏用在这伞上,日日里掌下摩挲,阴阳温养,仿佛有灵性一般;得知他是人骨后,蓝河虽然赫了一跳,但一来二去,竟不觉可怖,反倒有些亲切了。此时要捏碎它虽说得轻巧,亦不甚费力,但如何下得去手?蓝河暗道我自犹然,若换得叶修时,这物件恐怕伴他十年,便如苏沐秋本人一般,若不是身陷险地性命攸关,恐怕他连想都不会一想,又怎能做得?但若我越殂代疱,想必苏前辈地下有知,却不会开心。
他胡乱也想不得多,只是怔怔地做不下去。叶修此刻气海翻乱,真气奔涌,而对方气正雄浑,他不敢硬抗,拆得片刻,又不见蓝河动静,便跃回来,撑开千机伞面,正得渡焚一招扑上,他将伞面一旋,那伞骨竟然陡然前冲,像是巨爪一般,抻出尖甲,猛地向渡焚咬去。渡焚单掌在前,正是拈花指的“斥”字诀,却正好被伸出的伞骨包在中央。渡焚吃过这把怪谲武器的亏,当下不敢硬抗,急忙收手,一个返身先自退开。叶修呼出一气,心道也亏得他谨慎,若要硬打之时,自己却恐怕没有力气陪他耍了。他匀了气息,向蓝河道:“还不快点!”就又要把伞递来。
毫发之际,蓝河反把他手一握住了,不由他撒手,没得细想便冲口而出:“我做不得。这既是苏前辈遗骨,比起我来,苏前辈定然望你——”
“我做不到。”
叶修答得干干脆脆。他摩挲了骨饰边缘,仿佛自语:“我已害他一次,还能再下手杀他二回么?”
蓝河一时接不上话,一晃眼间,叶修突然不管不顾似的,持伞冲上,便又与渡焚战成一团,但这一次上,他招式狠辣凌厉,更不留情,却亦把满身破绽,都往那和尚面前送去。蓝河惊叫道:“你做甚么?!”耳边却传来传音入密的柔和声音:“我若毙于他掌下,这秃驴必不会伤你。可难为你有心顾我,那把伞,便替我收着罢。”
脑内话音方落,那边两人已然双掌相碰,袍衫鼓胀,真气缠绕,显然已是内力相拼。到得这一境地,他人想要干涉,那可谓千难万难。但叶修重伤之下,怎能与渡焚硬抗?但见掌风交会,双掌合时,叶修已然不支,嘴角流血,而渡焚面上,则划过一丝不忍,口中道:“叶教主,原来你内息逆乱,经脉欲断,已是将死之人,早无需老衲动手。如此息体,竟仍与老衲过上百招至此,当真……唉,当真是天下第一人。”他喟然长叹,双臂一振,叶修便被猛地甩开,渡焚提掌步上,刚要落招,便见那位蓝溪阁的弟子扑身而上,挡在掌前。
“大师,你若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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