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这么一想,自己都被自己磕碜倒了——甚么话,这十来年的江湖风雨,生死一线的时机,双手双脚也数不过来,如今却来怕死,也恁迟了。但的确发觉有甚么潜移默化,变得不同,像在脑海中藏了一钩,但凡想要不顾性命一往无前时,那暗钩便偷偷地拽着,扯得头脑里丝丝凉痛,忍不住便想要迂回绕过,寻那不太痛的法子去。又或者是,在岩浆业火里行得久了,手脚都被炙得麻木,陡然遇见一汪活水,谁不想循着去到源头,然而一走去时,身后的泥浆浊水,也尽皆将眼前这片干净染墨若黑。
他猛摇了下头,拿手拍拍脸颊。罢了,这脏得惯了,要往这干净水里一涤,竟舍不得。还是提了伞悄然走罢,从此他还是蓝溪阁的蓝河,我还是一意孤行的魔头,独个儿的叶修。
他总结罢了,觉着甚是满意,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便要启程。
——哎哟,我的伞呢?
当瞧见叶修灰头土脸苦大仇深地倚着门框,朝喻文州询问蓝河去向之时,黄少天第一个不能忍地跳将起来;但听完事情经过,又抱着肚子滚倒在一边。
“啊哟哈哈哈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叶秋!你这是报应啊!报应!教你一颗良心喂了狗!你抬头看!抬头看看!苍天有眼啊!连天都看不过你这等混账了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喻文州也忍着笑,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自个儿弄丢了的,却怪到蓝河头上来。”
叶修痛心疾首:“文州,你们蓝溪阁下头,总不能个个都跟你一样,心切开是黑的。除非是你亲授密议,否则小蓝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给你教坏了呢?你说说,你都怎么教了?”
黄少天先前还在打滚,这么一听立刻跳起来不乐意了:“我师兄巴不得你快些儿走,否则你这饭袋还想要再蹭一餐不是?若你迟了去河间结果闹出人命来,他做担保人可也触霉头。再说了,说不定你便改主意了要拐带我家蓝河了,能忍么这绝对不能忍!我看你也别要甚么伞了你就这么走吧快走快走离我们蓝溪阁的人越远越好,要武器我借你一把就是。”
叶修斜睨了一眼:“我看也就你身上这把冰雨还挺合手。”
“贼胆肥啊!!”黄少天跳起来,“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可不爱吃你这身膘,千机伞还我便是。”
喻文州微微笑道:“那伞我估摸着也坏得差不多了,眼下时辰紧着,你先去河间罢,我寻得了蓝河,问清楚了,若是丢在哪里,保管也给你找到了。待你那厢料理停当,再回来取也不迟。”
叶修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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