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闷的表情在曲蕺的出现之后明显了不止一倍。
少年凤眸微抬,以余光冷眼瞥了一眼在门外恭敬的向两人施礼的男人,并未出声召曲蕺进来。
“……”
姬昊将这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底,自然是清楚自家学生心情不佳的原因的。但对方这样小小的任性表现竟让姬昊觉得有些愉悦。
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暖心的姜茶,轻轻的将自己被茶盏捂热了的手心覆在了嬴政微微握拳的手背上,悠然开口:
“曲大人请进来说话罢。”
目光流转,姬昊并未看门外的曲蕺,而是对上了嬴政的黑眸。这双眼眸,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进……变得愈加的危险又美丽,如同少年的心境般,已然少了一分澄澈,多了一分深邃。这些蜕变仿佛锋利的线条,磨砺着嬴政本就深沉的心性。
姬昊突然有些感叹。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那名可怜兮兮、一身布衣的敌国质子了,如今十八岁的嬴政王位加冕已过第五个年头,锦衣王袍,神情淡然,还真生出了几分君临天下的意味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反握住青年纤瘦的手掌,嬴政并不知道姬昊心中的感慨,只是闷声对背后战战兢兢的臣子开口,这才挪了一步坐在姬昊身边。
“寡人只问你三个问题。”
曲蕺向来摸不清这位少年帝王反复不定的心性,连忙上前恭敬答道:
“臣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秦欲伐于东方,首当其冲为谁?”
“……回王上,是韩国。”
“修建水渠非一日之功,此事关系到地利人和,耗资重大,待我大秦国库空虚,无力东伐之时……收益者最大又为谁?”
“回、回王上……收益最大的,自然是韩国”
曲蕺在朝为官多年,对于嬴政的脾性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还是了解四五分,听闻帝王如此态度发问,心下不仅一紧——帝王的怀疑,是为人臣子最大的危机。
“如此,寡人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嬴政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冷意,镶嵌着金丝边的黑袍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凌厉,少年眼帘低垂,以指肚抚触着茶盏陶制的边缘,放轻了自己的音量,高高在上,缓缓开口:
“欲为我大秦修建关中水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