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眼眶酸得她不敢去眨,心脏痛得她不敢去想,脚下的每一步都疼地她不敢再往前走,可这个傻瓜还在她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安安,我们去看看海吧?
风吹来,又吹去,她白色衬衫的一角也就随之起起伏伏,衬衫上染着木质陈郁的香调,浅浅淡淡,她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乔伊的衬衫。
隔了一会儿,她像早有预料似地,转身望向两人的背后。
有人来了。
这漆黑的、不见一丝天光的清晨,冰凉空气仿佛被炙热的火焰烫了一下,慢慢起了一丝涟漪,离他们五六百米处慢慢出现几个黑色戴兜帽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衣摆索索拂过地上的枯草,如同滑行。
“‘它们’来了。”
男人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
“安安,这里是悬崖,前面就是大海,我们走不了了。”
“怎么走不了?”
悬崖上的风凄厉地刮,四面空阔不见一丝人烟,小小的女孩赤脚走在冰凉的山崖间:
“遇到山,就从山上爬过去,遇见海,就从海里游过去,怎么走不了?”
“可我累了,不想走了。”
男人眷恋似地牵住她细细小小的手指:
“安安,我们不走了,带爸爸去看看大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