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古往今来,有谁能说得清。
尹千觞睡得熟了,渐渐发出鼾声,陵越与欧阳少恭谈着话,也慢慢没了声息,黑夜里只一轮明月,清辉浅浅,透过破败门扉照耀进来,满地月华如水。
欧阳少恭听着尹千觞忽高忽低的鼾声,微微一偏头就能看见陵越双目合拢的安静侧脸。那人脸部轮廓线条朦胧起伏,在一片月光渲染下勾勒出几分幽致韵味。他只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陵越是习武之人,感官敏锐,盯得久了会很快察觉。
黑夜里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心跳。欧阳少恭想,比起百里屠苏来,我在你身上好像更加用心良苦。
第二天一早尹千觞起来的时候没看到欧阳少恭的身影,只见陵越一人负手站在那尊大佛前面,头发用一根浅色发带系起,身着一袭天青色便装,衣带、绑袖皆一丝不苟,长身玉立,面容端然。
尹千觞行走江湖多年,见过许多跟陵越很像的人,虽然风华皆不及此人万一,但行事风格都是一样的严谨凝肃。这样的人啊,尹千觞摇了摇头,大多活得很累。
他们永远不解千杯买醉的潇洒,人间种种荒唐,似乎都无心尝试。这种人,不会为自己而活。
尹千觞拍拍脸,走到他跟前去,竖起食指摇了摇:“陵越大师兄,你见佛却不拜佛,不厚道啊,不厚道!”
陵越收回视线,认真道:“我只跪天跪地跪师亲,其他的,皆不足屈膝。”
尹千觞扬眉:“陵越大师兄说得有理,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哎?那你方才站在这里,看了半天,到底能看出什么名堂?”
陵越淡淡一笑:“我只是在体会求佛之人的心境。”
“哦?”尹千觞来了兴致,“你体会出来了?”
“我也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猜罢了,”陵越抬手一指高高的佛像,“常人拜佛,佛都在极高的位置,因此需要去仰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越是高处的东西越能让人心中生出敬意。而世人,因为自身力量之微小,所以将希望寄托在比自己更强大的神佛身上。虽然神佛之说虚无缥缈,上古大神也早已隐匿,芸芸众生千万心念也许终不能有所应答,但诚心求佛之人,往往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跪在此处,以求心安。因此像佛像这样的东西,即便跪拜它们可能毫无道理,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它们的存在也是合理的。”
尹千觞生性潇洒,对人世得失看得很开,因此也听不出他这些话里的怜惜之意,只是抓住了一点惊道:“原来陵越大师兄跟少恭一样,也是不信外力相助的。”
陵越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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