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龙”,西为“栖云”,峰峦雄峙,林海浩瀚。
深秋时节,山间林木的树叶红、黄、绿缤纷交错,依山势而建的快活林,被笼罩在一片绚丽的色彩中。
小溪触石,淙淙如琴,栎桦夹道,幽静绝俗。
花家车马从兰州别院出发,黄昏时分,已来到快活林,入住在云杉苍郁的碧幢苑。
十来辆车,几十名仆从,再正常不过的豪门公子出游之态,既没有刻意的低调做作,也没有过分的奢华张扬。
晚风渐凉,碧幢苑的楼阁内却暖融融的。双层的地板,上层镂刻着祥云沧海纹样,下层平铺香灰,灰上燃着暖阁香。香烟自上层的镂孔袅袅散出,让人仿佛置身飘渺云水之端。
王怜花斜倚在榻上,懒懒地嘟囔:“请人竟偏要选在子时,真是个老怪物!”
花满楼笑道:“那不正应了地雷见天地之心的复卦?周而复始,所谓‘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
王怜花道:“玄酒味方淡,泉水却常在这阴阳相交的时辰,呈现绝妙滋味。他莫不是要子时汲来太白泉水,烹茶待客?”
花满楼安详地摇着扇子,说道:“听说,快活王茶酒食色之外,也好赌。”
王怜花道:“不错,他每次来快活林,总要把兰州城的显贵请来与他豪赌一场。我手下有个叫时铭的小子,家里世袭的指挥使,也曾在受请之列。”
花满楼笑问:“可是那兰州城中无法无天,害得人人头大的小霸王?那倒是个比胜家兄弟更会和光同尘的厉害人物。”
王怜花抚掌道:“此评一出,连我都觉与有荣焉了。快活王眼光虽犀,却也只以为那小子是个浑人。他素来有洁癖,嫌那小子的手常抓东西来吃又不肯洗干净,直接让气使把那小子扔到了门外。”
花满楼道:“据说气使独孤伤已将内家‘隔山打牛’的真气,练得颇有几分火候了。”
王怜花咯咯笑道:“你总算心口如一,不拿我当外人了。那独孤伤的功夫是‘酒色财气’四使中最厉害的,已有人称他为关外第一高手。可惜在花公子眼里,也不过‘颇有几分火候’而已。”
花满楼也不禁笑起来:“这一次,若能见到酒色财气四使齐聚,倒也有趣。”
王怜花道:“别人我不知道,那个色使,我保证你不可能见到他。”
花满楼一怔:“他不是从洛阳,带白飞飞逃回快活王身边?”
王怜花道:“我娘只为借他的手把白飞飞送给快活王,怎可能容他有机会将到过洛阳的事说出来?他只要一踏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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