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乱,若不是楚昂到底忍下来,看在兄弟的情分上网开一面,怕是他两个早没命活了。不禁瞠目结舌:“这……这……掐准我们没证据,没道理了嘿!”
——“那丫头你不认,当叔叔的我们认!成不成?”
楚昂也不睬,径自走。
他两个竟是不善罢甘休,隔天就从宫外抬了轿子进来,搁在内右门外等着,叫婆子进去找陆梨。说皇帝不管事儿他们两个皇叔管,叫陆梨随他们出宫去享福,说宫外头多着皇兄皇姐们疼她。生怕人不晓得这事儿似的,说丫头虽然被老四那小子糟践了,到底也是皇女龙孙,不怕找不到好婆家。
那段时间的陆梨日子很难过。几个王府婆子早晚进进出出,打量着她的脚她的胯和身子,啧啧喟叹说,咋长的,十四五岁的丫头就能美得这副模样。可也不怪四爷年轻忍不住,看把自个儿妹子欺负的,新娘子也没这般娇。还叫陆梨随她们去内屋,叫脱下裙子给她们瞧瞧。陆梨可不买账,甭给她和楚邹泼脏,泼得再脏她也不会遂他们的愿。
那肃王与庆王是要给她相婆家,可不是叫她出宫去享福。把她说得不堪了,是想叫她萋萋然死了心,好去嫁给左翼前锋营统领的大儿子蒋孟。那蒋孟可孬,今岁二十七八就已经娶过四门妻,丧了两门休了两门,说是好色,在外头惹了病回去传给女人了。肃王一直想勾搭他家,毕竟掌着点兵权,自个闺女孙女舍不得,这当口陆梨简直是最好不过的撞上门。
陆梨便逮着婆子再来时,朝院门口泼凉水。噗、噗,深秋的凉水可渗人,她自小就对坏人不客气,泼得几个婆子嗷嗷直跳脚。同院的姐妹们也帮着她,同仇敌忾地一起来挤兑。那声音传到不远处的废宫墙下,楚邹便在春禧殿的条案上攥紧了指骨。
后来楚邹就叫人把肃王庆王的轿子砸了。听说肃王拦不住,当场磕了一跤,回去第二天就叫人抬着担架进宫来闹事。朝廷里七嘴八舌一片议论声鼎沸,才刚平复阴霾的楚邹又再次置于风口浪尖。
日头偏西,傍晚的乾清宫斜阳黯淡。正中的台基下,年已十八的皇四子一袭玄色团领袍服静默地跪着,应是跪了挺长时间,藻井下的光阴好似都凝固。那俊逸的脸庞上写着自责,几日的功夫下颌竟削瘦去许多。
良久,上头端坐的楚昂便漠声开口道:“莫若朕放你与她出宫,随你二个奔走天涯长相厮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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