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已经在一刻前悄悄割腕了。大抵是不愿亲自承受皇恩的绝情吧,自己就先给自己去了。承乾宫阖宫宫女奴才抱哭成一团,幸亏发现得及时,没流多少血就给拉了回来。
皇九子楚鄎泼了鸩酒,取了白绫,大深秋的天,身下垫一块请罪用的草席,直挺挺地跪在乾清宫门外。一直从早上跪到傍晚,又从傍晚跪到晚上。那白俊的小圆脸沉静无波,在月光下打着单薄的影子,奴才们从跟前过去不敢扶,让人想起来少年的废太子楚邹。
楚昂端坐在乾清宫正殿里,听张福用老迈的太监嗓子低声劝说:“万岁爷自个说过,这个皇子当与别个不同,一世安稳无忧足以。”
他的意思是,便遂了小九爷的心愿吧。
楚昂原是无动于衷的:“大奕祖训,皇子不应与教养宫妃太过依赖耳。”
张福叹了口气,便只得沉默。
后来是楚邹亲自叫人把弟弟背回去的。彼时星辰稀廖,太监托起晕厥过去的八岁楚鄎,那空旷的乾清宫场院里,便只剩下空涸的酒杯与白惨惨的一缕白绫。扫洒的看见了,也不敢弯腰收走。第二天清早楚鄎却又回来跪,皇帝后来也就不再说什么,没说锦秀是该死还是该活。
等锦秀腕上伤口包扎好了,能从病榻上起来,便跪在皇帝的养心殿门外。那时的她身段看着已是瘦下去不少,裹着一身青莲无花无绣的绢麻斜襟素服,颔着首在台阶前跪得悄静而卑微。
跪了好几天,皇帝隔着幽朦光影看出去,看她又似回到昔年宫女时的庄婉模样,只是冷漠地收回眼神,并无有对她搭理。
她便一直地跪着,从楚昂下朝入养心殿,一直到他明黄的升龙袍摆拂过她脸颊冷漠地离开,便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跪到他离开很久了才有宫人敢过去扶起来。
萃赏楼的院子里有颗老栗子树,枝头上林林种种地挂满了毛球子。九月的紫禁城入了深秋,怕是一场霜打下来,隔天睁开眼就是白雪了。那幽长的宫巷望穿了是苍苍的天,人走在甬道上好似心境也徒生孤凉。
皇帝打东筒子南头散步到这里,看到已废丽嫔周雅和皇七子正站在树底下,用长竹条敲着上头的枝干,忽而敲下来几颗果子,母子两个便急忙地过去拾起来,画面单调又和乐。
这宫里头奴才主子一日的补给不断,树上结的果实除却调皮的小太监,便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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